夜晚的风很大,甚至吹的言商有些站不稳。
她抱着他,是哀求,也是一种凭借。凭借着他,让自己站的稳一些。
“我只有他们了,阿越,我只有他们了。”
她忍耐,她像傀儡一般的活着。她每天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因为还有父母。父母是普通人,他们接受不了曾经精心培养的女儿,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在别人的手里。
她也不会让安安稳稳过了大半生的父母,遭受这飞来横祸。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哭泣,她很怕,怕到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曾经多么一个骄傲的女孩,现在却只有卑微乞怜。她什么都没有了,自尊、骄傲、坦然、爱情。通通都没有了。
只有现在最没用的眼泪,遇到事情除了哭,也再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再这么折磨她?
严越自始至终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她抱着自己不断地颤抖哭泣。
可心里却勾不起一点波澜,他的唇近乎抿成一条线,带着极大的隐忍。
没有心,残酷无情,他很可怕,因为不假思索的,全凭心情的就要了别人的命。
以前,他做的出来。
“言商,是我对你太好,导致你忘记了,我是个怎样的人吗?”他问。
言商一时间忘记了哭泣,身体僵硬,可手臂依然环着他。
“知道吗?我为了你……”他咬牙,终是没说出后面的话。
因为,他已经输了。
心软了,他听着她绝望的哭,该死的心软了。
伸出手,把她拉到怀里,用了十足的力道。又将人拽进了车里。
浅白匆忙上车,严越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话,他也不敢把人拉到言家去。
思忖片刻,将车开回了他住的酒店。
到房间里,言商还是哭,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
他伸手,一点点的拨开她。
刚才是没有直接去言家,可不代表,他已经消气。
“不是要解释?”他说着,语气里面,满是克制。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言商停止了哭泣,声音却有些沙哑。
“许晋柏是爸爸的学生。”
“就算不是我的未婚夫,他现在依然是我爸曾经的学生。”
这所谓的解释,完全没让严越消气,心里堵的越发难受。他冷声问:“所以呢?”
“我不能阻止我爸和他有来往,但真的,对他没存任何的心思。我承认,要忘掉一个人真的很难。”
听她说到这里,严越神色愈发阴沉。
言商默了默,又开口:“可是,现在的我,已经顾不得年少的那些喜欢了。严越,以我现在的处境,又怎么能和谁长相厮守呢?”
连性命都无法保全,连父母的安危都保证不了。她是在这个曾经的暗夜二少手中,她曾经那样利用伤害过这个在血腥黑暗中生长起来的人。
现在又怎么会想着这些更爱谁的问题。
“不能,并不代表不想。”他说。
客观到令言商都胆颤,这个人,能洞察人心。
言商沉默了一会儿,她慢慢的举起自己的手,以赌咒的形式,语气坚定:
“我以后,绝对只在严越身边,如果……心里再对其他人有别的念头,就让我,不得好死。”
严越一愣,完全没料到她来这一套。
赌咒发誓,亏她想的出来!
他坐直了身体,学着她的语气,除却那举起手的动作,沉声道:
“我,严越发誓。如果以后再碰言商,就不得好死。”
言商诧异的看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赌咒发誓会有用?”他问,淡淡的嘲讽。
言商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这一出,不然,她要怎么才能让严越相信,自己真的没再打算和许晋柏在一起。
可是,就是严越的话,却让她心里一瞬间有了注意。
她从沙发上起来,又慢慢的蹲到严越的面前,抬头看着他。手却已经伸过去,解他的皮带。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坐着。在皮带即将被解开的时候,却又伸手,抓住了她还在费力解扣子的手。
言商满脸的疑惑,去看他。
严越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刻意的讨好。
“言商,我真想直接掐死你,一了百了!”他咬着牙。
当初,他也曾用狙击枪对着许晋柏的脑袋。要他的命,真的不难。
可是,那时候,他还是没有下手。因为心里知道,一旦下了手,自己和言商之间,就绝无可能。
可现在,依然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究竟是谁在复仇,又究竟,谁才是被困住的那一个?
言商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情绪稳定下来的人,怎么又生气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