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中的赞赏更甚,不住的点着头。面色和蔼,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赞赏肯定。
自从进了学校,严越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他变的儒雅,不是以往的那样虚伪的儒雅。
他很好脾气,对上前来攀谈的人是,对言商也是。
他和面前的人攀谈着什么,言商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偶尔会停下话语,或是虽然说着话,但低头看她一眼。
这样温柔关切的眼神,时不时的看一眼,好像是怕她受到冷落。
言商低着头,全当没看见,手里攥着的酒杯,却已经喝空了。
酒,是会上瘾的。
她只是短暂的两周多的酗酒,却已经上瘾了。
严越很细心,谈话的空挡,他从侍者托盘里,拿起一杯果汁,换下了她手里的酒杯。
言商没接,只是看着他,低声道:“我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神色顿了顿,他将杯子放进了托盘里,只是叮嘱:“不要走太远,有事找我或是浅白。”
言商点头,出了这布置隆重的酒会。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下意识的伸手遮挡着。
所有的人已经去了酒会,这里也没剩下多少人,只有几个人在打扫刚才的活动场地。
言商回头看了眼学校,建的确实很漂亮,并不是新式的钢筋混泥土建筑,而是和当地民居有些相似的石砌建筑。
石砌建筑,六层的楼,得有多大的技术难关?言商不了解。
但可以知道,他在这上面,投入了大笔的钱。
言商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有一句话说错了,严越做这些事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慈善家,也不是为了歌功颂德。
只是因为他想做,因为,这是他母亲曾经待过的地方。他的母亲是个教师。
他做的很多事,只是因为他想做,而不会去论对错。
就像他曾经很认真的问过她一个问题,他说:“言商,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有着好人和坏人的划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回答:“肯定会有的,有人罪恶滔天,有人一生行善,自然会有好坏之分。”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沉默半晌,他也盯着她看半晌之后,悠悠说出:“是吗?我不觉得有善恶,也不觉得有对错。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这句话,现在还在他的身上不断的显现。
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择手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种人,是自私的吧?可是,单单一句自私,又怎么概括的尽那些孽债和罪恶。
她站在那里好半晌,竟然隐隐约约的听见有训练的口号。更像是在练兵。
言商反应过来,以为自己是幻听。
可她还是循着声源走过去,学校门口,再向西拐,一个不大的训练场上,站着清一色服装的两排军人。
烈日之下,他们依然站的笔挺。
一会儿,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她看的有些呆,这样朝气蓬勃的景象,这样朝气蓬勃的一群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他们身上,有着用不完的热情,曾经,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紧跟着许晋柏的脚步,守着他的信仰,也守着他,和他一起并肩前行。
她的曾经,也曾那样朝气蓬勃过,守着一份期许,执着的追求过。
她有些在这里站不下去了,她现在的麻木,懦弱,像个傀儡一般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