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商将卧室门锁死了,又恢复了以前的习惯。只是因为不想再见到严越。
她现在难以理解严越的行为,带着那个医生来,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曾经遭受过的伤害吗?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拿着一把刀,一点点的剔开言商已经压在角落里,不会轻易想起的,已经结痂的伤口。
这伤口剖开的时候,总是鲜血淋漓。
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甚至多次在坠落的边缘挣扎回来。她自以为很坚强,和这错乱不堪的命运对抗着。
可是,现在言商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坚强。曾经走过的路,哪怕只是回想一下,她都会痛不欲生。
缩在被子里,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一点凭借。
严越站在卧室门口,沉思好半晌才抬手去推卧室的门。
可是,发现门是被反锁着的。脸上慢慢的浮现了一丝苦笑,勾着嘴角,却笑的那样寂寥。
临近年关,公司的事务越来越多。
不管是最底层的部门,还是他这个公司ceo,都陷入了忙碌之中。旧项目的汇总,年度结算总结。各部门的年度报告,严越又开始忙的不可开交。
从那晚之后,他认认真真的工作起来。原本就极有天赋,认真工作的时候效率高到令人心惊,常让在办公室里做汇报的人胆战心惊。
尤其是在各部门大会上,一些汇报的人,总是跟不上严越的思路,不由得冷汗直冒。可是,公司的人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家老板的脾气,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倍。
偶尔的口误也不会再被突然指出来,部门成绩数据不好看也没有再被揪住刨根问底。更为传奇的是,财务部在做项目预算的时候,小数点向后多移了一位。ppt刚放出来,这个错误就明显的呈现在上面。
那个汇报的人,瞬间傻眼,只等着这位浑身冒着寒意的老板,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可是出乎预料的,严越只是轻飘飘一句:“数据有问题,改了再另行汇报。这个月工资奖金扣一半。”
那汇报的人喜出望外,汗津津的只点头说好。
扣工资不是大事,这可比直接被踢出公司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这件事算是在公司传开了,最后公司有了统一的一种说法:自家老板终于下凡当个人了。
也不怪他们惊讶,严越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老板做派,可是身上却有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就好像,他们从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公司职员,大到公司副总,小到跑腿的小白,都知道自家老板自带着一种谜。之前他们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当大老板的人,比如他开会会心不在焉。比如他在办公时,脸上全是不耐,就好像是谁强迫着他坐在这四四方方的办公室里。再比如,他从不参加任何的宴会,不和那些云市的商业同行有私下联系。
他凭借的,全是足够强硬的手腕,和极其锐利的投资眼光。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严越好像有了那么一些领导者的样子。勤勤勉勉的工作,无数个大小会议都会出席,俨然一副好老板的做派。就这样,似乎是更接地气一点。
甚至,当浅白拿着行程单,请示严越是否要出席一个峰会时,严越居然一口就答应下来。
这个峰会,也不是特别重要,又远在r国。
浅白有片刻的错愕,又拿着笔,把原来行程单上的叉号划掉,改成了一个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