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时笑笑。

苏纾也笑笑。

开了酒，两人喝了点，顾君时大概是想找个话题，问道：“林宝珠，这是怎么了？”

苏纾“唔”了一声，“就，跟她老公吵架了。”

“吵得离家出走？”这么大的肚子，也不知道拦一拦，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得终身后悔？

“吵得挺厉害的。”苏纾喝了口酒，“她，老公有点爱赌钱。”

“嗯。”

“把她的嫁妆全偷了去赌掉，还欠了几十万的债。”

顾君时有些吃惊，皱了皱眉，没说话。

苏纾继续说：“她公公好不容易去外面借了钱给他还债，结果他公公转给她老公，转眼又被他拿去赌掉了。”

顾君时简直无话可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也是这么说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都已经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也不知道要收敛一点。”

“为什么找这样的男人？”

“相亲的。”苏纾叹气，“咱凤屿市，你也知道的，几线小城市，那些老人的思想没有那么开明，女孩子一旦到了年纪，就被使劲的催婚，他们可不管你能不能接触到男孩子，反正就是要你结婚。”

“我妈就没有这样。”顾君时说。

苏纾说：“那是因为阿姨在大城市生活久了，想法不一样了，在那边的人，就算自己不那么想，周围的人也会催的，崔久了，父母就感觉好像挺那么回事的。”

“那你妈呢？有催你吗？”

苏纾拿着酒杯，心里“咯噔”一声，看向他，“有啊。”

“真的？”

“真的。”她喝了口酒，“上次还被叫去相亲过一次呢。”

他诧异，看向她，“真的去的？”

“不是出去的，是在家里，我大伯母，把男方一家领到家里来了。”

顾君时：“……”

“看见我，就像看见野生动物园的猴子似的，一会叫我把头发掀起来看看，一会叫我转个圈。”

“……”顾君时表情哭笑不得，“现在还有这样的人？”

“有啊，还跟我说，那个男的特别喜欢我，非我不娶。”

“……哦。”顾君时喝了口酒，心情忽然有些酸酸钝钝，扭头问她，“那你呢？”

“我什么？”她喝了几杯，神情开始迷迷蒙蒙了。

“那个男的给你不娶，那你呢？看上他了没？”

苏纾闻言，噗嗤一声就笑了，“我要是喜欢他，会出现在这里么？”

顾君时：“？”

“就是因为不喜欢，她们又要催婚，我才连夜搭车跑来深城的，没想到，就遇见青言了，又遇见了你。”她说着，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似乎是一个连贯问题呢，要是没有催婚，她没想来深城，毕竟在凤屿市的“养老生活”也挺不错的，不过……来了更好，遇见了顾君时，好上加好。

他笑了起来，“那他现在在老家等着你？”

“没有，他已经结婚了。”苏纾眼中带笑，“什么非你不娶啊？都是那个介绍人乱说的，这些人啊，为了赚这个介绍费话都是乱说的，通常啊，一个男的无业游民，她们会说，男的人品好，孝顺，要是男的家境贫困，就说有上进心，老实。不然一个男的要是事业方面好的，她们第一句话就会说，男的很有能力，自己赚到了多少多少，所以，这就是说话的技巧啊，在那些介绍人的嘴里，基本没有实话，因为本身她们也不了解男方和女方的为人如何。”

“是这个理。”他慢慢喝着红酒，片刻后，才问她，“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喝多了，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样？什么意思？”

“如果我去相亲，你觉得我的条件，可以找到个女朋友吗？”

“……”苏纾表情意外，咽了口口水，“你这样的，应该很抢手的吧，女孩子估计会大排场龙，排到长城去。”

他笑了，脑袋挨过来，离她很近，“真的么？”

“真的！”她心跳一块，扭过头，喝了口酒，才说：“你要是想找，绝对不会找不到，不过，这些年你都没有找过么？”

“没有。”他看着她，眼神很深，“事业重，不想找。”

“哦——”她拉长尾音，“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是为了等她呢？

原来不是啊。

是因为太忙了。

她垂着眸子，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难过，喝了口酒，才慢慢道：“以为你是gay呢。”

顾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