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纾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声,“青言。”
顾青言抬头笑笑,“你来了,给你点了牛腩面,可以吗?”
“可以啊。”本来已经点了饭盒了,但青言又给她点了面,就只好先吃面,中午的饭盒就放到晚上热一下在吃吧。
苏纾坐下吃面,偶尔看顾青言一眼,她依然没怎么吃。
苏纾低声说:“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
顾青言点点头,“是啊。”
苏纾隐约绝对不对劲,“早上是去办事了吗?”
顾青言默不作声看了她一眼,然后叹气,“中午跟子默出去了一趟。”
“啊?那他怎么走了。”
“不欢而散。”
哈?
不欢而散?
难道青言知道了?
苏纾心里有些打鼓,又有些复杂,“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青言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良久,才小声问她:“酥酥,如果一个男的不信任你,你还能跟他继续交往下去吗?”
苏纾静静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不能。”
她以为顾青言已经知道了。
谁知道顾青言说:“昨天中午去医院做婚检,医生昨晚打电话说今早可以拿报告,我就打电话告诉他,结果他跟我说,早上有事,要中午才有空,那好,我就等,等到中午,打扮好出门在给他打电话,他说不用去医院了,我的身体很健康,没有问题。”
苏纾没说话。
顾青言接着说:“我就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报告,我就问他看了报告了吗?他说早上他妈妈去拿了,帮我们两都看了报告。我还是觉得奇怪,就问他,报告没有本人去可以取吗?他这才说,是他跟他妈妈一起去拿的报告。”
苏纾惊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完全不明白,报告就不能三人一起去吗?为什么要骗她说,有事,然后在自己偷偷去。
顾青言冷笑一声说:“他说,我在国外留过学,他妈妈认为留学的人很容易就学坏了,要看看我是不是堕过胎。”
“!”苏纾的眼睛霍地瞪大,“神经病吧?”
顾青言说:“呵!我一心一意对他,他却是这么对我,三番几次,都对我爱答不理的。”
“青言,你有没有考虑过,跟他分手?”苏纾没一下子就提关子默花心的问题,先试探一下,“听你说的这些,感觉他这个人挺妈宝的,什么都听他妈的,而且心机好像有点深,感觉这样的人在一起以后肯定会很累。”
顾青言沉默着,好半响,才压着声音说:“我哥也是这么说的,说他并非托付终身的良人,我也想过要分手,可是我根本办不到,苏纾,我好像管不住自己的心,我就是很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狠一狠心,分手吧,婚前发现问题了,就要及时止损,不要一条道路走到黑。”
顾青言没说话,咬着唇,摇了摇头。
显然不愿意分手。
她似乎是爱惨了关子默,一心都在期待嫁给他,很难一下子从这个状态里抽离。
苏纾的手放在桌上,低眸望她,良久,抬起了手,却只是放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
青言的头发很好,乌黑又光泽,摸起来像丝绸一样。
她有心要劝她,可看她这般倔强,又不忍心再说下去,怕真相太丑陋,青言一下子接受不了想不开。
以前,苏纾特别羡慕顾青言,有优越的家境,逆天的哥哥,加上自己成绩好,还出国留学,漂亮的学历,简直神仙一般的人,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
可是现在,看到她深陷在感情问题里无法挣脱,又觉得,老天对每个人的考验都不一样,每个人都需要历劫。
下午苏纾继续忙碌,到晚间,带着自己三个包裹坐地铁去顾君时公司。
上次说好的,到他的公司去待寄。
到的时候,顾君时在看文件,戴着浅金色的眼镜,薄唇抿着,风致楚楚。
苏纾打了声招呼,“嗨,顾总。”
顾君时抬眸望她一眼,笑了,“过来了。”
“嗯,我把这个带过来了。”苏纾把包里的包裹拿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运单我还没打,我看网站写好像有规定尺寸,我是不是得去买一个规定尺寸的那种小打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