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很慢,像是在讲什么入夜故事,她才起了头,西初便被她话里的内容引起了注意力。
“传言终归只是传言,来到北阴之后我才知道,那里虽是一望无际的密林,可却无半只野兽,有的只是被北阴人驯服饲养的熔垣兽,它头有角,全身通红,身躯上则有暗纹,若有人要接近它便会被它身上冒出的火焰灼伤。”
“听说,唯有国师大祭之日方能见到它从火焰中走去,祭祀结束后,它又会回到火中。”
西初连忙问“那你见到过吗”
谢清妩摇摇头,“国师三年不曾祭祀。”
“为何”像这种东西对于国家来说的话,应该是一年一次吧为了国家祈祷风调雨顺什么的。
虽然她来这里这么久并没有见过什么雨雪,天空偶尔会放晴,不过更多的时候是阴沉的天,明明看上去就要下雨了,可是这雨却迟迟不落。
古怪的很。
“国家未乱,因而不祭。”
西初惊了,她以为古人搞祭祀这种东西,特别是皇族,应该是不管有没有灾都会每年祭拜,而那种灾害,比如说好几个月不下雨啊什么的,那种才是紧急开坛求雨吧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不会晚吗”
她压抑不住的惊讶换来的是小王妃的惊讶,就好像她问出这种问题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怎么会晚”
西初意识到自己好像多嘴了。
她立马闭上了嘴,试图跳过这个突然的话题。
“郡主可知三年前那场战役”
若是小王妃问她别的,西初肯定答不出来,但是三年前的战役,是北阴与南雪的,也是因为那一场战役中南雪落败,小王妃才会被送来和亲。
这件事,在第一次看到小王妃的时候,大丫鬟就说过了。不仅仅是小王妃,她来到静南王府的那日,只要是没见到一个人,大丫鬟便会小声地在她耳边说着那人是谁,比较重要一点的会说一下身份和来历。
就像是,游戏里的物品介绍。
“三年前,南雪就算是没了一个将军也不至于输到哪里去,南雪地广物博,当年征战的兵马更是有三十万,而北阴迎战的便只有十万军士,连南雪的一半都不到。”
“可那一场战役,南雪输了,三十万大军有去无回,北阴的五万兵马险些攻进了南雪的王城。”
“之后南雪割地让城,成为了北阴的下属国,以和亲换来了北阴的退兵。”
西初也听说过以少胜多的战役,历史上有着不少,但在那些战役的背后是智谋过人的名士。
三年前北阴获得胜利的那场战役中并没有什么出色的谋士或是将士,但他们最后赢了,赢得了与三十万南雪人的战争,直接扭转了战局。
“郡主可觉得惊讶”
西初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谢清妩轻声叹道“当年一夜之间反败为胜,便是因为国师开启了大祭。”
这话未免太过神棍了,就好像是国师以一人之力扭转了全局,西初觉得不可能,但是这个不可能如果放到了一个本身就魔幻的世界,不可能就变成了有可能,或许真的就是那样子。
西初不知道说什么,坐在她床边的小王妃神色平淡,就连提到这事也是无悲无喜。
“你恨国师吗”
谢清妩摇头,“我为南雪人若说不恨的话岂不太过虚假”
“你为何对我说这些”
“因为不知道要与郡主说什么才好,说郡主,妾身又不知郡主的过往,说妾身,想来那些无趣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了,唯有这段是郡主与妾身皆知的。”
所以她提起来,西初不会接不上话,她们两个也有话继续聊。
西初一方面觉得这话题真是奇怪的不得了,一方面又觉得小王妃异常贴心善解人意,让她不能更感动。
“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书桌上写了些大字,郡主可是在练字”
西初惊了,“你怎么还看到了这个啊。”
她这一惊讶,谢清妩立马说“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乱看。”
西初在心里慌忙惨叫着,她急忙解释着“不是不是,我不是怪你乱看啦,只是我字写的那么丑,是觉得很丢人啦。”
谢清妩一愣,她莞尔道“郡主的字与郡主一样,都很可爱。”
如果换个人对她说,或者说换作是她还活着的第一世的话,西初并不会觉得这是夸奖人的好话。
但小王妃这么说的时候,西初就觉得,她是真心实意在夸奖自己的。
西初双手捂住了脸,试图把自己往被窝里藏,但这个样子似乎太过于不矜持了,西初没能缩下去,而且指不定她这么做,又要听到小王妃问她怎么了,然后她又得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最近会更的慢,虽然说平时也不常更,但那是懒的。
这次是真的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