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
他顶不住这蚀骨寒意,整个身子一倾,一手撑地,一手捂胸口,寒气攻心了。
“师尊,你怎么了?”戈欢蹲下,伸手一碰,像摸着一块冰,冷得他一缩手。
寒气发作竟这般恐怖痛苦,极星子会不会死啊,各种可怕的念头又蹦入他脑间。
原著也只是一笔带过,没说怎么治,可能说了,他也没记住。
极星子气息紊乱,肩头抽动:“没…没事,一…一夜就好。”
入骨的寒意在体内狂躁叫嚣,一浪高过一浪,涌向全身各处,瞬间席卷了他从头顶到脚尖的每一寸。
这不算什么,要命的是心脏处,寒意渐浓。
他受不了一开始跪地后干脆仰面躺着,闭眼忍受,痛苦难受声逸出齿间。
极星子脸色越来越白,嘴唇渐渐浮起一层霜,他睫毛,眉毛,头发一瞬之间皆结满了霜。
整张脸就像抹白,粉抹多了的女子,白的可怕,完全不像个人。
戈欢看得触目惊心,恕他首次遇见,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极星子受此苦难。
极星子为他做那么多,就像他遮阳伞,温柔港,而极星子需要帮助时,自己却没用,只能傻傻看着,无能为力。
他虔诚地半跪在极星子一旁,声音颤抖带有哭腔:“师尊,师尊,你还好吗?师尊,”
极星子已然无法回应,周身渐渐升起冷冷雾气,将他包围,连□□声都难以发出。
这样下去,极星子就真的成一块冰了,戈欢无法坐视不理,大脑快速运转。
冷最需要的是热,热。
哪里能生火呢,他此刻恨死自己了,好无能,好没用,什么法术都没有,钻木取火,都没木,而且等他钻木取得火,极星子恐怕都死过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能没有师尊。
在这个世界,只有极星子待他最好,如同亲人一般,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
怀。
可他找不到火。
没有火,就没有热。
他抱头急得哭了,泪大滴大滴打在极星子脸上,听到滋的一声,霜花散开一点点。
他恍神看到这一幕,自己不就是热么?
怎么急傻了,他连忙擦掉泪,颤颤巍巍伸出双手去护住极星子的脸,轻轻摩挲,去除极星子脸上的一层霜。
他手指间或一颤,一瞬之间也失去知觉。
没了那层霜,温热的触感登时就如一股电流窜过,直击极星子脑门,舒适得令他轻吟出声。
此轻吟声在空旷狭长的洞内幽幽回荡,刺激得戈欢脸一热,身体更加燥热。
戈欢软软地叫了声:“师尊。”他见极星子痛苦减少一些,手更紧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
光这样不够,戈欢凝望这张本来俊美无比此时却痛苦得快要死去的脸,心难受,他不想师尊受一点痛。
洞壁狭长,寒气十足,池中水亦冒着冷气,萦绕四周。
二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戈欢下定决心快速脱下上衣,露出半个精瘦的身子,给极星子磕了一个响亮的头:“得罪了,师尊。”
他闭眼凝息,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脸色绯红,欲伸手解开极星子的衣物,颤抖的手刚摸上他细挑腰间。
几道寒冰从洞另一边射来,极星子手中的玉棍感觉到有危险晃动几下,飞去挡开。
寒冰破裂声,吓戈欢一跳,赶忙睁开眼。
他转头哆哆嗦嗦道:“谁…是谁?”
质问声来回飘荡,却无人回应。
回雪玉棍悬在半空,棍上凝聚着流转不息的法力,这是他们倆唯一的依靠。
突然之间一阵狂暴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戈欢定睛一看。
是密密麻麻的雪箭冰脉,像刀林剑雨般直奔二人来。
戈欢吓得神魂俱裂,顾不上思考,转头俯身紧紧搂住极星子,想用自己身体护住他,也为他褪去寒气。
两俱身体紧密相贴,冰得戈欢直打颤,他咬牙硬撑,感觉自己仿佛拥住一块巨冰,他头偏靠着极星子脸间,全然不顾。
前所未有的寒气也倏然将他包围,渐渐麻木,全身失去知觉。
意识越来越模糊,朦朦胧胧间他听到回雪玉棍与雪箭冰脉相互缠斗的声音,不时有破碎冰渣溅到他赤!裸!背上,扎得他生疼。
脑子飘荡的,死就死吧,只要师尊活着就好。
越来越多的热度传给极星子,犹如拨开迷雾见光明,他五官渐渐清明。
一蒙面黑衣人于漫天冰渣间悄然而至,他凌空握住扭动的回雪玉棍,眼神冰冷。
慢慢走近宛如一座冰雕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