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夜冥,说变脸就变脸,长翅膀了不起啊,死鲲鹏,简直丧心病狂,这么高的地方也不怕摔死我。"
女子俏丽的脸上写满着不高兴,用力拍了拍衣袖上雪色的毛,那毛像是有灵性般紧紧贴着纹丝不动,女子无力地垂下双臂,放弃挣扎,站起身来打量着这处她摔下来的地方。
除了头顶自己掉落进来的那个洞口,并未发现任何出处,她把目光落到石壁上,那雕刻着的雪狮似是有所察觉般,跟着她的视线移动,女子伸手触了触,冰凉的触感并无任何活物的温度。
"这是什么灵石,还挺逼真的哦。"女子有些好奇,轻轻点了点那画像上的眼睛。
"你干嘛?"如宝石般精润的眼睛动了动,石洞里的某处传来沉穆的质问。
吓得女子往后退了退,正前方的石壁突然幻化成了数尺长的宽榻,榻上铺着蓬松的雪绒,正中放置着方桌,桌旁倚着个神情散漫的男子。
雪色长袍几乎与他身下的绒毯融为一体,暂白且骨节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面。
"你就是南殿的云思仙"清冷如玉的声音透着股漫不经心。
"嗯昂,你怎么知道?"女子向前靠了几步,她从未来过这地方,眼前的人又是如何得知,"你是谁?"
看着女子一脸茫然朝自己走来的呆傻样子,男子轻笑了一声,"你闯了我的北殿,你问我是谁?"
"北……殿?"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又一步步往后退,有些不确定道,"你是时見"
石洞,雪毛,狮像,还有,女子深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雪松气息幽幽淡淡,无一不在提醒着她,眼前的男子就是那只纯净至极的雪狮,北国殿主,时見君。
……
她不就是说教了一番夜冥,也不知那人什么毛病,叼起她就是一个高空抛物,鬼知道这抛得不仅高,还不是一般的远,一下子就飞到了北殿,以现下两殿的关系看来,她能不能走出这里还是个问题。
"你再退一步就要把我的琉璃架撞倒了。"
呯——
还没等女子反应,琉璃架应声而落,架上缀着的琉璃珠散落一片,在地毯上滚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隐在蓬松的绒毛里,闪着细碎的光。
女子放在身侧的手愈发局促不安,抓着衣裙,噗通一声跪下,伸手颤颤巍巍地捡着散落在脚边的细闪,"这珠子还……还挺好看的哈,殿主品味不俗,想必定是心胸宽阔之人。"
女子规规矩矩低着头拾着,垂眸间余光里一袭白色的衣袍渐近,修长的手指出现在眼前,下巴随即被挑起,心里一惊,忙把手上的珠子递到男人眼前,"诺,我只能捡到这么多了,要……要不,你把我送出去,我回南殿把碎的给你补上带来?"
男子闻言也不急着应答,只是捏着女子下巴手转动摩擦着,只觉过分的细腻温软,贴在指间的美妙触感让男子微顿,心底微妙的变化让他觉得很是新奇。
"你好像很怕我?"
脸上传来的凉意让女子有些不适,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向后缩了一下,未能挣脱,只得硬着头皮道,"不……不,那是怕呀,我对您是崇拜,时見君声明远扬,小女子久仰大名,如今一见有些受宠若惊。"
男人闻言轻笑,凝视着地上的人片刻,这么久了,模样倒是变了不少,这嘴上功夫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半晌,才开口到——
"哦?既然崇拜,那便承了你的意,留下来好好敬仰吧。"
石洞里莹光细闪,交相辉映间,有些迷人眼,地上的女子一脸的惊愕失措,倾身靠近的男人的脸似掩在云雾间,让人看不清何种表情。
……
我看着梦里的女子在石洞里住得提心吊胆,对那时見君怕得要死,整日端茶倒水,赞美之词绵远不绝,每每对着男子就是巧笑嫣然。
被唤作时見君的男子乐在其中,有时被女子软糯可人的模样逗笑,就情不自禁捏捏女子嫩白的小脸,或是被女子迷迷糊糊又撞倒石洞里的琉璃架,打翻那净润透碧的玉盘气笑,惩罚性地用食指轻扣女子的额头,再顺手柔柔女子的头。
到后来女子许是觉得那时見对自己并无杀意,慢慢开始茶不煮了,人也不夸了,也不想着回南殿了,似是在怕那南殿的夜冥君。
索性在石洞里种起了花,养起了鱼,偌大金顶玉璧的石洞竟让她理成了花圃鱼池。
北殿之大比南殿更甚,我看见那女子小日子过得越发悠闲起来,更是和那时見相处得愈发和谐。
再后来,我觉着那男子对女子越发纵容亲昵,每每女子在男子身旁,男子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极为温柔宠溺。
女子却似是毫不知情,整日只围着她的花草游鱼转,即使男子站在她眼前晃悠,女子也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