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挖出人头不是小事,这说明那里极有可能有一座殉葬坑,陈玉楼听了杨副官的话,淡定不了。
我们冒着大雨跟着杨副官一路疾驰,来到工兵营所在的地方,那里已经呼呼啦的围了一帮人,一个个面色惊异的冲着一处指指点点。
随着杨副官一声"大帅到",众人这才停止议论,一时安静如鸡,罗老歪手下的兵对他们这个大帅畏惧的不要不要的,在他面前谁也不敢瞎逼逼。
我们三个在后面什么也看不着,便拨开人群,凑上前来。
人太多,我个子矮,于是我搭着陈玉楼的肩膀,踮脚朝前张望着,和他这个高个子一比较,立马映衬的我是那么的娇小玲珑,惹得他频频侧目。
虽然陈玉楼没有鄙视我的意思,我依然恼羞成怒的给了他一下。
瓜娃子看毛看,没见过矮个子呀,一米六五我骄傲,我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水了=o=
这十几尺深的土里,埋着密密麻麻的瓜,还有藤蔓连接,皮瓜上凹凸起伏像是人脸,那脸上点点斑斑的似像血迹,若是不知情的,冷不丁看见,真以为是土里的“人头”呢。
罗老歪面露惊诧,狐疑的望着陈玉楼,陈玉楼自小就和神神鬼鬼打交道,他眯着眼轻声说,"世上有冬瓜西瓜南瓜,却唯独不见北瓜,其实北瓜也有,只不过它只长在这夷地的穷山恶水当中,故而又被称为尸头蛮。"
当时下着大雨,伴随着陈玉楼低沉暗哑的声音,很有讲鬼故事的氛围,我看看人群,好多人被吓到了,一个个脸煞白煞白的。
噫,真可怜。
"陈掌柜,你别吓人成吗?"
我没好气的打断陈玉楼说话。
他扭过头轻轻一笑,"大名鼎鼎的摸金校尉也会被这些小玩意吓到?罕见呐。"
嘲讽,□□裸的嘲讽,我捏了捏拳头,才撑着没有砸陈玉楼脸上去,但还是冷着脸拍了拍他肩膀,小子,等下了墓你不腿软我以后跟你姓==+
"我三岁就敢独坐坟头了,我会害怕,简直可笑,你看看罗帅那些弟兄,那腿抖成啥样了?"
陈玉楼愣了愣,显得很是无语。
"这么点胆子,还好意思跟着我混?"
貌似猫玉楼的胆子也不怎么大吧,我翻着大大的白眼,这人不仅腹黑还自我感觉良好,真没救了==+
我无力吐槽,突然就不想理他,陈玉楼不再看我,弯腰捡起一个"人头"瓜,看了许久忽然扔了出去,在落地的一瞬间从瓜里头流出来类似西瓜汁一般的红色液体,他啧了一声,"这飞头蛮是死人怨气所结,常生在地底下,世间并不多见,今日挖出的便是此物。”
罗老歪脚上沾了点红色液体,惊的是连连倒退数步,情急之下甚至爆出了方言,"这他妈到底是个莫子东西?"
陈玉楼抽动着鼻子,好似在闻什么,“早年间有种说法,这尸头蛮便是将死之人一口怨气难平,结而成物,既然这里的尸头蛮如此之多,说不准,这地下有惊喜等着我们,罗帅命令你的工兵营就此开挖吧。”
"着啊,搞了半天总算听到一点好消息了。"罗老歪眼一亮,不由自主的一拍自己大腿。
我撇撇嘴,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一大堆,顺便附送豪华单程地府终身游服务,亲,要搞一套么,免费的呦==+
罗老歪正说着,脚边一颗人头瓜忽然动了一动,随即向着他滚了过来,罗老歪愣了一下,愕在当场。
这时候还是陈玉楼机敏,手腕一抖,小神锋顿时化作一道寒光,将那尸头蛮劈为两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我反应过来时忍不住叫了声好,陈玉楼冲我挑了挑眉,神采飞扬的很,那每一个眼神似乎在说我当然是最厉害的==+
……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满头黑线,扯过一缕头发,试图遮住自己的眼睛。
我错了,我真是个憨憨,好端端的夸他做毛,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就不该惯着他。
陈玉楼耍够了帅,才想着去收回小神锋,刚一靠近那瓜,里面蓦地钻出一只通体黝黑的蜈蚣。
陈玉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我心神一动,他应该是想起之前的场景了吧==+
陈玉楼看着那蜈蚣,脸上闪过一丝冰冷,毫不犹豫的捡起小神锋,一刀将那蜈蚣斩成两段。
"这蜈蚣别看小,却有剧毒,触之即死,我那几个卸岭的弟兄便是死于此物。"
对罗老歪解释完,陈玉楼拿过一块干净的抹布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小神锋上的污渍,随后别在腰间。
"敢情我老罗还是往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罗老歪愣了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看着死去的蜈蚣,沧桑的脸上布满着阴沉。
陈玉楼叹口气,冷着眼提醒罗老歪,"让大伙注意着点吧。"
罗老歪笑呵呵的看了陈玉楼一下,"放心吧,我那帮臭小子粘上毛比猴还精,趋利避害比谁都熟练。"
发现了人头瓜那种异物,大家心情忐忑,唯恐灾祸降临到他们身上,罗老歪鼓舞了几句,见没什么用,便暴露出残暴的本性,以手里的枪逼着他们继续挖。
我突然就觉得心里沉重起来,这帮人为了发财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对这些军阀而言,人命并不值钱,杀人不过是家常便饭。
我瞧着面有愁容的陈玉楼,弯弯唇,他和这些人是不一样的,至少他就很重视人命,不然又怎么会来瓶山倒斗。
"风姑娘在看什么?"陈玉楼侧过头,他的脸上带着玩味,我恨得那个牙痒痒啊,心头那种沉重感咻的烟消云散了,这家伙,真欠打==+
"我在看风景呢。"我敷衍的回了一句,然后离开了这里,陈玉楼默默的看了我半天,以自认为很小的声音嘀咕着。
"看风景看到人脸上来了?"
我脚下一打滑,好悬没栽倒在地,我险险的扶着身旁一个卸岭力士站稳身形,情不自禁的捂着脸,感觉尴尬癌都快犯了,陈玉楼皱了皱眉,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我心下一松。
一直到下午两三点,我们终于收到点消息,工兵营在靠东的那条深沟下挖到一扇巨大的石门。
罗老歪大喜过望,笑的快得意忘形了,我看看陈玉楼,他脸上也有着轻松。
我无语的很,明知道那些人是去送死,偏偏说不出口阻止,憋屈的让人够够的。
罗老歪看着石门,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指着上面的纂文问,“总把头,这石门上写的是什么鸟玩意儿?"
陈玉楼看着那古篆,脸色暗沉,随后又恢复了原状,“这是古篆,写的是名讳官爵,还有一些西域番子的习俗,不必理会。"
"果然还是陈总把头有见识,这些鬼画符的鸟字,我就认不得半个,"罗老歪不疑有他,然后扭头对跟着下来的杨副官喊了一声,"小杨子,快给老子准备炸药,我要轰平了这番人的坟墓。"
我不放心,凑上去看了一下,我学过古文,自然是认得上面字的,那是一段诅咒盗墓贼的咒语,我看着欢呼雀跃根本不知道大难临头的群盗,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