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着离开。”鄢淮伸手将人禁锢在怀里语气压抑喑哑,“就算这宫里永远暮气沉沉你也得留下,这辈子就是死了也得埋在皇陵里陪着朕。”
“不会走的,臣妾这么没用还耽于享乐的人,离开陛下哪儿还有这等好的生活。”对于虚无缥缈的承诺鄢淮根本不会信,只能用最实际的理由给他分析利弊。
保持着这个姿势鄢淮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等局势再稳定些,朕会带你私下去游山玩水。”
“那……”薄媗还没说完就被接下来的话震住了。
“生个孩子吧。”鄢淮继续陈述着自己刚刚想好的计划,“等他长大能够独当一面,朕带着你想去哪儿都行。”
薄媗愣住了,怎么突然就被拉了进度条。
她和鄢淮目前仍是纯洁的搂着睡关系,孩子虽然是迟早要考虑的事情,但至少不是现在。
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现在处于很奇妙的状态,看着和谐恩爱但又处处透露着虚假破绽,好似海市蜃楼一般美好令人向往而又缥缈,无法真真切切的握在手里。
她做出的虚情假意骗得了鄢淮,那是因为鄢淮没有被人真真切切的爱过,他也没有去爱过一个人,但他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当然她也从不觉得鄢淮这样的人会真的仅凭借救命之恩就爱上她。
更何况内有俞太师,外有野心勃勃的原书男主,她连自己的未来都还无法保证,更别说孩子了,“再等等吧,生孩子有点可怕。”
“也是,你年纪也还小,那就再等两年。”
鄢淮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薄媗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也就只能紧紧环抱着他以求达到一点抚慰的效果。
怀中人柔软温热,鄢淮了无声息叹了口气,那就对小贵妃再好点吧,养废一个人很容易。
用金堆玉砌珍馐华服去一点点腐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总有一天金丝雀会发现她已经无法离开这个无风无雨的华丽笼子了。
一出大戏落幕,薄媗藏在宫裙下的白嫩脚趾仍旧是紧紧蜷缩着。
——
殿内屏风倒塌花瓶破碎,水晶珠帘也断裂落了满地的珠子,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薄媗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外面宫人们逃窜哭嚎声。
忽然一个尖厉的声音高高扬起划破了夜幕:“宫城破了,叛军打进来了。”
桃影抱着装满金银细软的包袱拉着贵妃哽咽道:“主子您别等了,快去把衣服换了,咱们趁乱混出去。”
等?她在等什么?
薄媗有些迷茫,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大脑混沌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手持长剑的玄服男人一步步踏了进来,“桃影想带着朕的贵妃去哪里?”鄢淮语调奇异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陛,陛下……”长年累月的恐惧让桃影直到现在都仍旧畏惧的瑟缩。
薄媗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忽然下颚被走近的男人钳住抬了起来。
“贵妃这么爱朕,想必是愿意为朕陪葬的吧。”
话音刚落薄媗便感觉胸前剧痛。
忽然便猛的清醒了过来。
薄媗挣扎着坐了起来睁开眼看到黑暗中鲛纱床帷上银丝绣线隐隐绰绰,身下是柔软蓬松的锦被,殿内一片寂静和入睡时一模一样。
身旁肌肤相贴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怎么醒了?”
他的小贵妃可是向来一觉睡到天亮的。
“做噩梦了,梦到昌平王带着世子谋反打进了皇宫,你让我为你陪葬就一剑捅死了我。”薄媗躺了回去却毫无睡意,这个过于真实的梦让她的心绪杂乱无法平静。
“呵。”鄢淮的轻笑声在夜里格外明显,“让你陪葬倒是我会做出的事儿。”
“都说梦是现实的映射,昌平王会不会真的图谋不轨啊。”薄媗不着痕迹的想要提醒鄢淮。
“放心吧,就算他图谋不轨也不可能造反成功的。”鄢淮语气意味不明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给怀中人掖了掖被子哄道,“乖,睡吧。”
薄媗无语,看过原著的她可是十分清楚狗皇帝的结局是被男主逼的自焚了,所以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这么大言不惭。
这一夜薄媗翻来覆去终究是再没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