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以进宫的机会并没有让姜芷等的太久,说起来还要感谢她愚蠢的表姐。
大家都是生活在燕京的贵女,整日里不是你家办花宴就是她家凑诗社,相互之间暗流涌动不但攀比文采容貌还要攀比首饰衣服和家世,这其中没有谁是真正的服气别人。
薄诗玉和姜芷是表姐妹,从小姜芷就比她更讨长辈喜爱,长大后更是容貌家世永远压了她一头。
这会儿好不容易姜家出了问题,她当然是要好好去嘲讽一番,不但暗中嘲讽并且还得意洋洋炫耀了贵妃怀孕母亲准备让她进宫替贵妃服侍陛下的事儿。
无论薄诗玉说的话多难听姜芷仍然面上不显的招待着,只是将此事暗中记在了心里。
待薄诗玉离开后她便也摘了头上显眼的步摇,换了身素净的裙衫出了门。
一路上在马车里酝酿着情绪,等到了薄府见到薄夫人后立刻伏身盈盈拜了下去,“还请姨母救救我娘吧。”
看着平日里见谁都带着三分笑意的外甥女此时眼中含泪的模样,薄夫人起身去扶心疼之余也十分为难:“姨母也没办法去左右这朝堂之事啊。”
“爹娘说祸不及外嫁女,已经准备让我嫁人了。”说到这里姜芷擦了擦泪坚定的说:“可我又怎么能抛下爹娘独活呢,尤其是我娘身子本就不好,现下家中人心浮动难以管束娘她更是整日头疼,还请姨母帮帮我吧。”
薄夫人对于亲姐姐还是十分有感情的,“姨母又能帮你些什么呢?”
“重查当年之案是否会牵扯到姜家也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听表姐说姨母打算让她进宫,芷儿也想去试试,若是能入了陛下的眼家里说不准就有救了。”姜芷说完又抽泣着指天发誓:“芷儿只是想救爹娘,绝对没有要和表姐争宠的心思。”
稍一思索薄夫人便应了下来:“好,你今日先回去准备着,明日姨母便带你一同进宫去见薄贵妃。”自家女儿也不是多聪慧的人,有个姐妹在宫里帮衬着也不错。
只是晚上薄诗玉听闻此事后便闹了开来,又哭又喊摔了屋里不少摆件瓷器。
但想到和姐姐的年少时光薄夫人终究是没有改变主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三劝了后看女儿仍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薄夫人反而坚定了送姜芷一起进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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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下来后薄媗便准了薄夫人进宫的事,她已经想好了,如果薄夫人是来替薄尚书传话让她当细作的,那她立刻就向鄢淮举报了这两个人。
薄尚书和昌平王勾结多时已经洗不干净了,还是得想个办法提醒下鄢淮,虽然她感觉鄢淮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但没想到薄夫人这次进宫的意图让严阵以待的薄媗大失所望,心里只冒出了两个字,就这?
在看到她带着薄诗玉和姜芷一起进来时,薄媗就顿悟了,哦,是来给鄢淮送女人的。
雕梁画栋,玉屏金盏,目光所至无一不珍贵,无一不精妙。
薄诗玉没想到从前那个在府里需要看她眼色过日子的低贱奴婢之女现在竟然一朝入了帝王眼,成了连她爹见了都要行礼的存在。当初薄媗被召进宫时她还在心中得意地猜测着多久会听到薄媗的死讯。
察觉到薄诗玉嫉妒的眼神后薄媗特意用手去扶了扶挽发的嵌红宝九翎凤钗,衣袖下滑又露出了手腕上圆润硕大的东珠手串。
炫富果然使人心情舒畅。
上次年宴离得远便没发觉,这次近距离见了薄媗后薄夫人差点没能认出来。
被帝王恩宠娇养出来的美人儿,连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贵气,和以往大不相同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薄媗半躺在软榻上不咸不淡的免了她们的礼,正准备随意聊两句便打发她们回去,但谁成想薄夫人一开口就直接让她愣住了。
“娘娘您现在怀着身孕不能服侍陛下,就怕宫里其他女人想要……”
薄夫人絮絮叨叨一长串,其余的薄媗都没记住,只一句‘娘娘您现在怀着身孕’在她脑中徘徊不散。
用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薄媗十分疑惑她这是从哪儿听到的谣言?
看到薄媗用手摸小腹的动作后薄夫人更加确定了她有孕的事儿,继续劝说道:“不如让玉儿和芷儿进宫帮你,都是自家姐妹也好过让其他妃嫔分了宠。”
薄媗眨眨眼有些好奇待会儿薄夫人得知她没怀孕的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看薄媗没说话薄夫人还以为她有些意动在犹豫,便又说道:“娘娘您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待生了皇子后中宫之位岂不是手到擒来,就算玉儿她们进宫也动摇不了您的地位和恩宠。”
鄢淮进来的动静成功的打断了薄媗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见陛下来了薄夫人她们赶忙起身行礼,而薄媗却依旧坐在那里,只是挪了个地方给鄢淮腾出了一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