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工藤新一的耳朵。
“——犯罪事件吗?”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重又严肃起来。
“如果我没设想错误的话……1605年11月5日……”
“11月5日的话,是那个火の药阴谋?!”
“嗯,那个因为想推进天主教的事业,在英国国会大厦的地下室里堆上36桶炸の药,不惜想要连同英国国会大厦中的天主教议员也一起炸死的疯狂阴谋。那一天正好是周日,也就是后天。”
“可是那个男人不是每周六来的吗?”
“那是因为国会大厦只在周一至周六对外开放参观的缘故吧,我也是在知道这次的小说家交流会是在周日举办后才想通的。”
坐上出租车后,十返舍的话明显少了很多。
“工藤,虽然这是个很疯狂的猜想,后天,我们来等待猎物自投罗网吧!”
十返舍打开手机,拨通了峰回芳行的电话。
“只有这样才能拿到真正的证据,警察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
他声音沉静,在电话接通前说服自己一般默念着。
“喂!峰回,可能出了大事,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新的线索?”
“十返舍……工藤在你身边吗?”
“我们已经上车了,很快就能和你汇合。没关系,等我们见面再说吧。”
电话挂断,十返舍政昭似有意无意般斜睨了工藤新一一眼,男孩正盯着脚底陷入沉思。
“工藤,那家酒店,我是说hyatt,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工藤新一思路被打断,他一直在考虑火药的运输方式和藏匿地点,因此只捕捉到了hyatt这个短促却抓耳的单字。
“hyatt酒店?对了!地图!十返舍,你看到这张地图会想到什么?”
那张零星散布着香烟孔的旅游册正按着折痕整齐地缩成一小块,被工藤新一从内兜拿出重新摊开。正面是不规律的孔洞,每个几乎都覆盖了三行单词,工藤新一已经都考虑过了,无论从排列规律或是被烫掉的单词来看,这都不是什么暗语或谜题。背面的地图也并没有精准地落在车站或是建筑之上,反而这五个烫疤都只截断了普通的街道。
“地图?这几个洞是什么?解谜游戏吗?”
十返舍政昭一眼扫过了那几个烟孔,他接过展开的宽大地图,很快开口。
“工藤,你说得对……恐怕那个男人这周末就会行动了。你看,这些烟孔都是新烫的,至多不超过一天。还有这些折痕,应该是烫完后匆忙折叠导致的偏离原折痕,说明这个行为至少是仓促的,或者没有时间了,又或者是……烫出这些洞的人从今天开始就因为什么限制了人身自由,以后都无法再回到酒店!”
『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十返舍!你先去找峰回!我要回酒店问清楚一些事!保持联系!”
在出租车行驶到国会大厦前面的街区时,十返舍政昭迅速跳下了车,朝工藤摆了摆手。
“你去吧!我们过会儿一起去找你!”
说完他关上车门往国会大厦跑去。
『今天那个男人又来了,他这次没有在旅行社买票,只在我的眼皮底下逗留了十分钟。奇怪的是,后来我看到他和另一位名为十返舍的大学生导游一起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并不在导游可以去的范围之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实在是很在意那个男人,但是我没有勇气去问十返舍导游……』
峰回芳行想,他没有那么好的记性可以记住自己写过的每一句话,如果不是这次翻找线索时无意看到,可能他永远也不会再看过去那种“自己和自己对话”的日记。
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福尔摩斯迷,这意味着他并不相信巧合,但是,十返舍是他的朋友,他想要相信他。
树荫隔绝了领域外的热浪,在这里,明暗的交界线过分清晰,峰回芳行坐在这里,阳光随风给予他不同的形状,手上的树叶,腿上的锯齿,鞋上金属丛林中的波浪。十返舍政昭却逆着光,不像雨天人的轮廓会泛起一圈亮色的白雾,高热的、辛辣的、只属于夏天的阳光,是会把人整个照亮,使他没有一处不暴露在光辉之中。
“峰回!我在这里!”
“……十返舍!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