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人?告诉我我没听错吧!”
“喂,那可不得了了……”
女人掀开裙子,踢开左脚的高跟,从腿袋里抽出一把匕首,刀尖重之又重地刺透裙身立在地毯上,她双腿七字岔开,粗暴地坐上男人的肚皮。
“今天死在这吧!”
前倾的动作被匕首抵着劲,拇指一跳,一跳,颈外动脉扑腾在两手中,双面魔女刺裙不刺人,只爱用最原始的手段。
“西比拉…西比拉……求你了,求你了…”
象牙果磨成规矩的形状,隐秘地扣在身上,西装扣往上是领带,娇弱的羊毛掺着金子和钻石粉末,亲昵地蹭着男人的皮肤,结实的、泛着蜜意的肌肤。
『只是个客厅而已。』
『活该!』
『我比他忠心…』
『我能分到多少财产?』
如果能听见窃窃私语应该相当有趣。
四人都不出声。
“留你到明天,把你那个波多黎各情人的头带过来。”
西比拉·埃斯波西托甩开手,翻身而起,匕首连着寒光被收回原处。她纵容自己喉咙破出畅快大笑,四人互相扫了一眼,又飞快低头。
“走吧!走吧!”
她被自己的某个想法取悦,眼里烧出炯炯艳色,刀劈的笑容连上左脸的疤,那颗硕大的海胆球形状的肉色疤痕狞动着,死死盯着哆嗦着奔逃的男人。
『有人要倒霉了。』
『怎么不说话?』
『西比拉…』
『我要第一个讨好这女人!』
“共和党那条脏狗!”
比起爆破弹的威力,这句话效果更甚。
西比拉环视了一圈,各怀鬼胎的人终于集中了注意,震慑在这个话题下。
『一石二鸟?做得恶劣又漂亮。』
『亚当斯那个杂种!耍得人人叫他利奥再世!背地里还不是给军队撒钞票,坦克都堆成了废铁!』
『杀了他!』
『那个不肯让位的老东西死了最好!』
“这次的法案就是你的机会!”
四人终于全数抬头,西比拉的眼光停在克制激动的男人身上,她满意地、又如捕猎般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他做出什么滑稽的举动。
男人的激动又加剧了。
“雷恩要死了?!我成了老大?!”
单一的人声每一处音节都是狂喜。
“希金斯,这下总算轮到你了!哈哈哈哈!”
对雷恩亚当斯嗤之以鼻的男人从门边大步跨走,他年过四十仍精神十足,踏着整齐的军步一路直奔被称为希金斯的中年男人。面上布满贪婪的男人不敢移开目光,一定程度上取悦了看笑话的西比拉。
“你们共和党聊吧。”
她难得让两位放松一时半刻。
『照西比拉做事的风格,看来是后天动手。至于那个人……永别了。』
『我一定帮她把事情做成!』
西比拉不加掩饰地观察着倚在壁炉边的男人,她不为遗憾地想,一旦这个人有异动,她一定会非常舍不得地送他去死。
“想到了什么?”
她兴致勃勃地发问。
“让希金斯上位,骗不过共和党的眼睛可不行。”
年轻男人动动嘴皮,吓得靠在名贵壁画下的男人一身冷汗。
“fbi的走狗也在附近,要是有大动静,他们肯定闻着味就来了。”
他倒是不看西比拉,脸色也不见变化。
“民主党里每个人都说你是我的接班人,这都不能让你高兴吗?”
西比拉单手支撑,一个轻纵坐上公文桌。她左脚的鞋有一段时间没物归原位了,脚趾淋着艳色甲彩,暴露在湿漉漉的空气中。
桌边垂手而立的男人早已一言不发捡回了那只灼手的“红舞鞋”,他一直将鞋藏在身后,此刻身体前倾,颤抖着双手将它拿到身前。
年轻的男人不着痕迹地走近,手肘与小腿同时发力制止了沉默男人的献媚。他控着力道,看上去极其简单地接过了鞋。
“你什么时候让我高兴过。”
他托着鞋,半跪在女人脚边,手包着春水般柔情蜜意,语调无比肯定。
“聪明的布莱克!聪明的,布莱克!”
西比拉大笑着伸出手,揉乱了男人蓬松的棕发。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她不厌其烦地发问,一般人刚买了一只肥胖的大眼幼狗时,总会使用这样循循善诱的态度。疼爱和原谅则是饲养人抛出的诱饵。
气氛诡异极了。
旋成圆锥的锋芒自上而下,俯视着刺穿男人低眉顺眼的姿态,没有人可以躲过这类恶鬼当道的凶狠目光。
已过半百的男人沉默着向前跨了两步,出了一击重踢,不小的力道完全踏在年轻男人的右臂上,他往后栽了一段距离,默不作声地远离了沉下脸的西比拉。
“你想死!”
男人只用手抚摸着鞋身,不抬头,也不说话。
“试探个屁!滚开!”
西比拉只觉得火一直烧到了男人抖动的发顶,又实在极其无趣,她不耐烦地戳穿了男人神经质的乞怜,无暇再对年轻男人生出杀心。
“好好表现!”
她朝共和党的两位参议员丢下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进了会议厅的内室。
年轻男人往希金斯那边看了一眼,按着手臂出了大屋。一句话没说的男人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