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她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也许是因为下意识地觉得相里青可以完全相信。

三人乘马离开盛京，巫怜依在屋中留了信，大意是“她要出去一趟，寇青和她在一起，不会出事的云云”。末了，相里青又在后面补上自己的一句话，说不会把她弄丢的。

快要出城的时候，他们经过一户人家，巫怜依看到他们夜半十分，仍旧很多下人在忙活，府里灯火通明。

“不知道这是谁家，竟然这么晚了还在忙活。”巫怜依道。

相里青道：“我家啊。”

“什么？”巫怜依道，她看向大门上的牌匾，灯笼的光芒映着几个大字，正是寇家的主宅。

相里青道：“你三妹要嫁给我二叔了，以前寇家整天让他娶妻他不娶，现在终于愿意了，寇家当然要好好准备一番。改日你就要喊她二婶了。”

巫怜依想到那场面就觉得很惊吓，还好出来了。

他们路上倒是听到不少盛京的消息。有人推断这新皇怕是坐不久，稍不顺巫贤和寇临的意，可能就会被废了。

其他的都是一些京中的笑谈，比如巫贤的三女儿和离又再嫁的事，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她本来那个丈夫寇峰现在也销声匿迹，不知去了哪儿。

出了大越，到了周国。他们找了家酒馆，坐下后，巫怜依才想起来：“我们要去哪儿啊？”

余玠惊奇地道：“你竟然不知道？我们要去北域。”

巫怜依眨了眨眼睛。北域？听说北域在极北之地，此外，她对那地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余玠道：“一看你就没听过，北域在周的北边，中间隔着一条大川，那边没有皇帝，也没有小姐和奴才什么的，由几个家族统治。相里府就是北域一个极为厉害的家族……”

他顿了顿，倒了杯酒，突然一个男人坐到了他的旁边，摇着扇子问道：“接着说啊，兄台，你们是要去北域吗？正好我也要去，我们一道如何？”

他的腰间悬着宝剑，面容疏朗俊美，笑的时候眼睛弯了起来。余玠放下酒杯，愣了愣：“你谁啊？”

巫怜依叫道：“荀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荀惑笑道：“怜依，我早就发现你了。”

从柜台提酒回来的相里青看到荀惑和巫怜依勾肩搭背的，刚要发作，荀惑就接过他手里的酒，笑着说：“当年我像个老妈子一样把你俩送到大越，当时就觉得你俩有可能在一起，哈哈，我果然是好眼力。”

他打开了酒坛，灌了一口，擦了擦嘴：“我不管，总之我就是要和你们一起走。”

相里青的脸几乎都黑了，坐到巫怜依身边。巫怜依小声地说：“让荀大哥一起吧，我看要是不让他一起，他这架势可能就躺在地上撒泼了。”

“我又没说不同意。”相里青哼了一声。

余玠突然大声道：“外面下雨了。”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走，都忙着躲雨。雨声呼啸，倾盆而下。

荀惑一拍桌子，道：“我的东西好像丢了。”

相里青道：“什么东西？”

“我的书。”

“不就一本书嘛。”余玠道。

“不行不行，那是我前几天买的剑谱，刚才找客栈的时候可能丢到街上了。”荀惑说完，连忙奔出客栈，冒着雨到街上。

巫怜依喊道：“荀大哥，雨太大了。”

荀惑早已出了客栈。

相里青扶额心道：“有了这家伙，这一路的速度可能会慢一半。”他站起来对巫怜依道：“走啊。”

巫怜依：“啊？”

相里青道：“难道能让他就这样在雨里瞎转悠？”

两人一起追出去。

雨被风吹进了酒馆中，窗户呼呼而响，满地的落叶躺在冰凉的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