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花想容诧异道,“你何时和他结交成朋友的?”
肖灵止将和杜仲生的渊源全部告诉了花想容。
“一开始,我真以为他只是路过的一位儒商,直到他提及黄如惠的案子后,那神情,动作就有些
不太对劲了。甚至还提到了未上任的新县令,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他就是新来的县令本人吗?”
话落,肖灵止拿起茶水饮了一口。
花想容见此,心里有些焦急,她知晓肖灵止鬼点子多,刚才和新县令饮酒,肖灵止一定是存心试探。肖灵止酒量虽好,但是沾酒容易脸红,恐怕就是利用这一点蒙蔽了新来的县令,以为她醉酒准备套词,谁知反而被她套出了真实身份。
“你既然试探出来了,还和他说什么无官不贪?你是师爷,他是县令,师爷是幕僚,他若是不想要你这个师爷,你可以直接走人了。再者,他要是想重审黄如惠一案,你准备怎么办?拿银子贿赂?刚才听你的话,新县令可不像是什么贪财之人。”花想容好心提醒道。
“容姐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肖灵止朝着花想容眨了眨眼睛。
翌日。
杜仲生收拾好行李便和阳白来到了衙门。
衙门内,捕快,衙役,师爷都站在原地,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到来,在这里等着。
肖灵止正和余扬聊黄如惠的事情,突然,余扬就给自己使眼色,她回头,便看见了杜仲生。
看来自己昨日是真没有猜错。
肖灵止上前作揖道:“在下肖灵止,乃上一任武陵县县令聘请的师爷,在这先见过县令大人。”
杜仲生见肖灵止神色如常,见到自己没有一丝慌张,好似昨日说什么无官不贪,准备拿钱贿赂他的是别人一样。
“我们见过面了,肖师爷昨日的侃侃而谈,我至今铭记于心。”
“县令大人说笑了,我也只是酒后胡言。”
“酒后胡言却也是师爷的肺腑之言。”杜仲生上前,走到肖灵止跟前,也许是昨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位叫肖灵止的师爷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不说,而且身材竟如此娇小?
肖灵止抬头,见杜仲生正打量着自己,心里有些不适,立马后退一步,接着拍了拍手说道:“你们快把武陵县百姓献给新县令的礼物抬上来。”
肖灵止话音刚落,杜仲生就看见衙役陆陆续续的把箱子抬了出来,等抬到最后一个箱子时,杜仲生所站的空地几乎快被堆满了。
“这大大小小的箱子都快上百个了吧。”阳白小声的在杜仲生耳边嘟囔着,“这数量,比起当今皇上给相爷的赏赐,也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杜仲生回头看了阳白一眼,阳白这才发现自己多嘴了,立马不再说话。
“把箱子打开。”肖灵止吩咐道。
接着,衙役们一个个的都把箱子打开,里面不是黄金珠宝,便是上等的绫罗绸缎。武陵县虽小,但富裕,可是再富裕的县城一下子拿出上百箱的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杜仲生看到这,眉毛皱起。
余扬从怀里掏出册子交给肖灵止,肖灵止翻开看了一眼后,便交给了杜仲生:“武陵县百姓献给杜大人的东西都在这上面记着了。”
杜仲生翻开册子,发现献礼的人大多数都是武陵县的富商,当然,也有平民百姓。
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昨日肖灵止敢在他面前说什么无官不贪,按照以往武陵县县令的所作所为,怕是刚进衙门内,就已经被这些财宝蒙蔽了双目。
他知晓在他之前的那位县令刘念,家境并不富裕,父母供吃供穿了三十多年才让他考上了状元,随后皇帝便指派他到武陵县上任。杜仲生并非看不起寒门子弟,只是这么多金银珠宝哪怕是京城家世上好的官员都不见得经得住诱惑,更别提是寒门出生的刘念。
杜仲生没有心思将册子全部看完,只是随手翻看了一两页便合上了。他余光一瞥,就看见角落的两个小箱子,他走上前,只见这两个箱子,一箱是大米还有一箱是橙子。
肖灵止见杜仲生不解的模样,凑上前说道:“听闻杜大人上任,这两箱是务农们送来祝贺的。”
杜仲生将手上的账本甩到了肖灵止的身上,眉间已有怒气:“这些是肖师爷搜罗来的?”
肖灵止笑道:“我一个小小的师爷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些礼是武陵县百姓们自发送的。”
“自发?我昨日听一老者说,武陵县有句俗语,‘铁打的师爷流水的县令’,肖师爷就是用这种手段连续当上师爷的吗?”
杜仲生语里的嘲讽,肖灵止哪里不明白。她压下心里的怒火,直视杜仲生,说道:“杜大人误会了,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做师爷是为县令分忧。杜大人新来武陵县恐怕不知,这些金银珠宝每年都有人送,自我做师爷前,就有了这项规矩。和我可没有关系。”
余扬见此也上前说道:“启禀杜大人,下官可以给肖师爷作证。这项规矩确实是在武陵县早早就有的规矩,和肖师爷真的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