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生：“我让他回了一趟武陵县。”
肖灵止没有继续问，阳白回武陵县，必定是带着那盆土回去的。
两人走到昨日和林员外商量好的地点。只见房内，除去林员外和林眉的侍女巧珍外，还多了两三个人。
林员外见肖灵止和杜仲生来了，说道：“肖师爷，杜公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桃园县的县令冯元，这位是他的师爷袁柳还有仵作袁任。”
桃园县的县令来了？而且还带了仵作和师爷？
肖灵止明白了，这次验尸她和杜仲生是碰不到尸体了。但是林眉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明面上的交代来堵住他们的嘴，所以直接请了桃园县县令冯元出马。
这冯元年纪不过三十出头，但是是林眉母亲那边的亲戚，辈分比较大，所以林眉还得叫一声小表叔。
“肖师爷，杜公子。”说话的人是冯元的师爷袁柳，“我家大人刚才听林员外说了你们和何士杰的交情，所以想验尸，查明何士杰是否真的落水而死，那是情理之中。可是，这落水的事情是出在桃园县，这位是我弟弟袁任，仵作做了有十个年头了，区区落水之事，交给他就行。所以就不劳肖师爷你们动手了。”
肖灵止刚欲开口，杜仲生就抢了先：“自然。只是验尸之时可否允许我和肖师爷在旁围观？”
一旁从未开过口的冯元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下：“这位杜公子是不信任我的仵作连具尸体都验不好？想要在旁监视？”
“非也，非也！”肖灵止连忙说道，“冯县令，是这样的。我这位兄台因为家里哥哥在大理寺当差的缘故，心里想着以后也能在里面谋个一官半职，所以对验尸，查案一事极为感兴趣。没什么其他心思，就是想在旁边多学习学习。”
见此，袁柳凑到了冯元耳旁念叨了几句。冯元脸上不耐的神色好转了一点：“那行吧，你们就在旁边看着。林兄，验尸之地太过于晦气，我们走吧。”
“好。”
林员外和冯元走后，屋内就只剩下袁任和他们三人。
袁任正眼都没有瞧着肖灵止和杜仲生一眼，嘴上说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有人离我这么近，你们站远一点。三尺外。”
肖灵止和杜仲生对视了一眼，脚步往后退了一下。
肖灵止悄悄拉了拉杜仲生的衣袖，趁着袁任检查尸体的时候，小声说道：“这事有点棘手了。冯元来了，人家师爷刚才就差没点明我是武陵县的师爷，没资格越权来桃园县插手管一桩命案了。”
“越权？”杜仲生听到肖灵止说到这两个字，眼里染上了笑意，他揶揄道，“你怕了？你肖师爷敢当着我的面越权审理黄如惠一案，还敢扬言要贿赂我不追究越权一事。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径，也没见你在衙门见到我是县令时，后怕过我会追究你越权审案一事。”
肖灵止被他说得有些尴尬：“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杜仲生显得格外气定神闲，“要说这是越权，那也是本官这次跟你一起越权。”
肖灵止惊了，她万万没想到杜仲生一个看着十分恪守规矩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番话，她有点磕磕巴巴：“可…可你当日不是和我说，越权审案就是坏了规矩，触犯了律法，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我虽然是武陵县县令，没有办法管桃园县的事情，但是这案子和你当时的越权不一样。若凶手皆是谢观，那么就可以算做是一桩案子。只是并案，就需要我和冯元合作，但是问题在于此时并案，我们亏了点，因为新的命案发生在了桃园县，冯元就一定是主审，而我只是副审。最后无论他断谢观有没有罪，谢观都会活下来。”
他在京城时，也常常听哥哥嘴里说过一些贪污的府尹断案，只要钱给够了，找个替死鬼代替死刑犯去死的事情。
冯元和林家走得如此亲近，难免不会为了林眉放过谢观一马。
肖灵止听着杜仲生的意思，他好像并不放心将这个案子的主审交给冯元：“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并案？”
“不，我想。”
“啊？”
“并案是最好的选择，只是选择并案前，我要先看看，这位袁仵作是准备怎么验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