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肖灵止见跑得飞快的王伢，恨铁不成钢道：“和我相处了这么久，怎么我的聪明才智一点也没学会呢？还是余扬好，脑子还算是聪明点，孺子可教！”

肖灵止甩袖，准备回屋时，突然想起自己今夜要守灵的事情，连忙跑到杜仲生的院子。

此时的杜仲生正坐在院子里，拿着武陵县的卷宗看着。

肖灵止嘴角一抽：“杜大人，这卷宗你还没有看完呢？”

杜仲生头也没抬的回道：“看完了，但是我想再看一遍，把这些案子记牢一点，万一日后卷宗里面的案子有新线索，这样审案也轻松一点？”

肖灵止揉了揉额角，这杜大人可真用心。

“杜大人，我有事想商量一下，今夜我去守灵可不可以就守一小会儿，然后回来啊？”肖灵止理了理思绪，说道，“你之前想让我守后半夜是为了验尸，可是现在林眉都说了要守一夜，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验尸了？既然如此我不如早一点回来睡觉，你看如何？”

听到这，杜仲生终于有了反应。他看着肖灵止铜铃般的眼里闪烁着期盼，如同等着要糖葫芦的小孩子。心里瞬间升起了一丝捉弄。

“肖师爷，做戏还是要做足一点的。”

肖灵止瞬间一口气堵在了嗓子里，做戏做足一点？她和何士杰说明交情都没有，就因为要查案，然后现在还要给他守一夜吗？

肖灵止气愤地转过身，将如意门狠狠地关上。

巨大关门声让杜仲生蹙起了眉来。

他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如意门，摇了摇头，嘴角有丝笑意。

按照肖灵止的性格，今夜若是想早一点回来睡觉，大可不必来询问一下他的意见。直接在林眉面前装困，让林眉开口叫她回去休息不就行了。

她肯来请示，说明她在乎他的想法。这也就说明，她已经慢慢开始守规矩了。没有之前他初次见到她时那么视规矩于无物。所以，即便肖灵止今夜提前回来睡觉，他也觉得没什么大碍。

人，总是一步步慢慢变好的。

奈何，杜仲生有一步想错了，肖灵止今夜还真规规矩矩地守了一夜……

何士杰的灵堂内，林眉身披白布，垂着眼眸跪在何士杰的棺柩前，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而一旁的肖灵止则因犯困一直都是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陪着林眉守夜的丫鬟巧珍见肖灵止困顿的模样，有点看不下去了，出声道：“都丑时了，肖师爷要不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小姐守着呢。”

“不，没关系。我可以撑住。”肖灵止扯了扯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既然肖师爷想守着，那就守着吧。”林眉说道。

肖灵止想看着她，那就看着吧，反正明日何士杰就要下葬了。

这些日子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可以随着明日何士杰下葬而喘一口气了。

想到这，林眉的双手轻轻抚住微微隆起的肚子，冰封的脸上慢慢化解出温柔。

次日，何士杰盖棺下葬，肖灵止送完了何士杰最后一程后，和杜仲生一起告别了林府。

马车上，杜仲生见肖灵止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微微惊讶：“你怎么了？”

肖灵止现在已经累到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极其平静地说道：“杜大人，你要是守灵守了一整夜，眼睛连合上都没有过，还直接跟着她们走去了墓地看着何士杰下葬，回来后还要告别林府，坐上马车回武陵县，你也会如我一样的。”

杜仲生明白了，肖灵止这是疲惫得不行了。

“那你先睡一会儿？”

“不用了，我现在睡不下。”

肖灵止这话也不是在赌气，她是真睡不下。明明很累，可是就是没有丝毫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