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如今的代寄岚,这样的话也令她触动颇深。就算在现代,有些长辈也做不到像陈氏这样,丝毫不考虑家族利益,完全一心为了小辈着想,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封建社会大家长了。
她连忙乖巧点头,跟陈氏撒娇:“是,是,是。我都听祖母的。”
陈氏一听这话,喜笑颜开,小声问代寄岚:“那你实话说,这个二皇子怎么样?你喜欢不?”
代寄岚脸上的笑僵住了,赶紧起身往外跑。
“祖母,我赶了这许多天的路,脏死了,我先去洗漱一下,等会来陪您用晚膳。”代寄岚边跑边吐槽,谁家老太太这么八卦啊,溜了溜了。
代寄岚这次就带了秀儿一个人回来,原先伺候她的人手都折在了云阳山道里,代寄岚也没有让那么多人伺候的习惯,正好不准备再添人了。
秀儿还是第一次住进这样大的宅子里,很是开心,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直叽叽喳喳的跟代寄岚说话。
“娘子,这院子真大啊!”
“娘子,这屏风真好看!”
“娘子,这玉盘真漂亮!”
代寄岚打断她,“那个不是玉盘,是洗笔。秀儿,赶紧梳洗了,等会去翻翻衣箱,找两身男装,赶明天带你去街上玩。”
秀儿欢快的答应,“好嘞,娘子。”
上阳宫思政殿。
皇帝在内殿见闵书贤。信学智带了亓官让在偏殿里等候。
他四处看看,压低了声音问亓官让:“二殿下怎么在闵公的船上。”
亓官让不准备多说,只概括成一句话:“凑巧遇见而已。”
信学智还想继续问,就看见尤良策走了过来。
“二殿下,陛下在内殿等您。”尤良策跟亓官让行了一礼。
亓官让点点头,跟着尤良策去了。
只剩下信学智还在独自头秃。
亓官让一进内殿,就看见闵书贤坐在一边,正端了一碗茶要喝。
因为闵书贤是坐了皇帝专门派来的马车进宫的,所以并没看见亓官让混在了队伍后面,跟着进了皇宫。
此刻突然在御前看见他,闵书贤手一抖,杯盖磕在茶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皇帝分别撇了他们两一眼,没说话。
亓官让假装自己啥也没看见,上来先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样子,给皇帝行了正式的大礼,“参见陛下。”
“二郎回来了。”皇帝见到他人好好的,也终于放下心。
“儿臣不孝,让陛下担忧了。”
“起来吧。二郎此番遇险,身体可有什么损伤?”皇帝从书桌后走出来,把他拉起来,跟一对平常父子一样对话。
“没有大碍,就是在云阳山道崴了脚,如今都已经好了。”亓官让说道。
“嗯,一会还是要找太医来看看,别落下病根。”皇帝关切道,又给亓官让介绍闵书贤。
“这位是今日新封的国子监祭酒,闵泰州。”
亓官让赶忙行礼,“闵公。”
皇帝又对闵书贤说:“这是我家二郎,日后还要劳烦闵公多多教导皇子们读书。”
闵书贤赶紧也行了一礼,“臣自当竭尽全力。”
皇帝又好奇的问闵书贤:“我观闵公刚刚神色有异,可是在哪里见过二郎?”
闵书贤恭谨的道:“臣是在泉宁遇见二殿下的,后来二殿下还跟臣搭乘的同一条船回的永平。”
皇帝来了兴趣:“哦?难道是他没如实告诉闵公身份?”
“陛下神机妙算,二殿下确实隐瞒了身份。”闵书贤平静的回答。
皇帝又问闵书贤:“那他是如何取信于闵公,还坐上了闵公的船?”
闵书贤如实回答,不掺杂一丝丝水分,“二殿下说他是代辅国家女公子的书童。他们是从阫襄关私奔回永平的。”
亓官让:“……”,那不是我说的,那是代寄岚编的。
皇帝换了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了亓官让一眼,跟闵书贤打哈哈:“唉,都是家丑,家丑。哈哈,闵公,见笑,见笑了。”
亓官让:“……”,咋就家丑了,还不让人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