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寄岚刚出了鹤鸣馆的正门,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等在不远处的亓官让,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尽管化了妆,还粘了假喉结,亓官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代寄岚。看她这个时辰从鹤鸣馆里出来,还打扮成一个俊俏小郎君,当即黑了脸,快步上前,一把抓了她往旁边马车里走。
秀儿还想跟,被丁兴言拦下,对着她“啧”了一声,满脸的嫌弃,觉得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眼色。秀儿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守在了马车外面。
等到了马车上,亓官让才放手,压低声音教育她:“你可长点心吧,来这种地方你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里面喝大了的醉鬼可没法讲道理。”
代寄岚笑的一脸娇憨,“我这不是让秀儿帮我化妆了么,你看我这逼真的喉结,是用面做的……”
亓官让没吃这一套,还是寒着脸。
代寄岚只好再加把劲,坐到他身边,用肩膀轻轻撞了亓官让一下,明媚的眼睛里似有星光闪烁,“唉,别生气了,你知道的,以我的力气,我能把里面的人全打趴下,谁能欺负的了我啊。”
亓官让面色一僵,刚刚光顾着着急上火,把她这身本事给忘了。这下只好故作凶恶的瞪她,却一点威力都没有。
这下代寄岚更得寸进尺了,她神神秘秘的靠近亓官让,“你知道我今晚溜到鹤鸣馆干嘛了么?”
“你干嘛了?”亓官让也很好奇她今晚的行动。
代寄岚从怀里掏出一枚刻着龙纹的玉佩,“嘿嘿,我让秀儿把武安公世子的九龙佩给偷了,让他也知道知道来自社会的人心险恶。”
亓官让:“……”,不愧是你。
羽林军又一次围了鹤鸣馆。
武安公世子借着酒劲愤而拍桌,冲了出来,对着围在门口的羽林军就是一顿喷:“有完没完啊!本世子的玉佩不是给你们看过么?还来?”
这回专门换了一批负责抓捕的羽林军,领头的副将是个生面孔,冷冷问他:“什么玉佩?我没见过。”
武安公世子伸手去怀里掏,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上下一摸索发现玉佩不见了,这才变了脸色,立时酒也醒了一大半,口中不住的喃喃:“我的玉佩呢?我的玉佩呢?完了,这可是御赐的啊……”
领头的副将生硬的回他:“遗失物品找五城兵马司报备,我们羽林军不管这个。”说罢,对着身后的羽林军一抬手。
这下没人搭理武安公世子了,羽林军快速冲进去,将沈十三娘给绑了起来,带回了大理寺。
至此,名单上的南盈密探,除了淳于雅,全部落网,送入大理寺,等待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三司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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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十三娘被带走,鹤鸣馆内一个乐伎起身,去了馆内的的三楼。
鹤鸣馆三楼的有一间特制的包间,里侧的隔墙也能打开,内里连着另外一间雅致的书房。此时书房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儒雅老者,正翻看着一本《楚辞》。
“郎君,沈十三娘被羽林军带走了。”乐伎对着老者小声汇报。
“嗯,南盈的生间这回一个都没跑成,估计淳于耶要被他父亲猜忌了。”老者轻笑一声继续翻书。
“那咱们还要把消息透给万通当铺那边么?”乐伎又问。
“当然要告诉他们,不然万通当铺这帮死间落在禁军手里,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老者挑挑眉,瞟了乐伎一眼,“正好为主公所用,借着皇长子的手,咱们也好看看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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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连夜审理了沈十三娘,获悉了南盈密探的一个主要据点,正是万通当铺,当铺内还藏有数十死间。
“这死间啊,就是死士,派过来就没准备再收回去那种。而咱们这回名单上抓住的呢,都是生间,就是拿了消息,或者完成了任务,还要活着回去。”王坚白一边走一边给庞景彰和亓官让解释,“死间一般都是些武功高强之辈,这回去搜查万通当铺,二殿下和庞将军可要千万小心啊。”
亓官让对着王坚白客气行了一礼,带着庞景彰往万通当铺赶去。
等羽林军包围了万通当铺,冲了进去,才发现当铺里的人都撤走了。亓官让跟着庞景彰进了当铺,里面一片慌乱的狼藉景象,应该是匆忙撤离后留下的痕迹,几个羽林军正准备上前搜查,被亓官让拦了下来。
“庞将军,让所有的羽林将士都守在当铺外,别让人进入现场,我去找个帮手来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线索。”亓官让交代了庞景彰一句,就带上护卫,去找代寄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