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肚子里翻滚着，绞着疼痛。

“我……”他一开口，满嘴的血渍就涌出来。

这是哪里的血？

是咬破了舌头，还是伤了心肝肺？

她死的时候，也是留了很多血吗？她……疼吗？

“教授。”

他看见助手担忧的眼神，看见他好像在递纸巾给他，他看到他的助手的唇在上下蠕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呀？

他想问。

却觉得耳朵也在轰隆隆的鸣叫，像是有蚊子在不停不停地飞，在不停不停地往里钻。

研究所里哪来的蚊子呀？

他想。

不知道基地那里有没有蚊子，那蚊子有没有咬过她，末世后蚊子都变异了，普通变异蚊子一咬一个大包，立马红肿，可疼了。

他也好疼好疼，是不是咬他的蚊子太多了。

他看见他吐出的鲜血染上了白大褂，干净的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沾上了通红通红的颜色，太艳太艳了。

这不好。

这是她特地洗的白大褂，洗的可干净了，怎么就被他给弄脏了呢？

小梨子，你在哪？我的白大褂脏了，它染上了血，好像不大好洗了。

小梨子呢？他的梨花呢？

好像，被他赶走了，亲手赶走的，亲口赶走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明明该死的人是他呀。他残疾，废物，为什么他还没死，她却先离开了？

“我错了……我后悔了……”

他将她推开，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因为太喜欢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不想让她因为他受到一点伤害。

可是她……怎么还是死了呢？

“教授！”

“教授！”

他看见他的助手好像很慌张的样子，满脸惊恐地看着他，焦急地像他扑过来。

然后化成了好多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他好像看见了那个圆脸杏眸的姑娘，笑起来甜甜的，一双眼睛发着光，里面也落着小星星。

他伸出了手。

他好像倒在了地上。

［教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我喜欢圆脸杏眸的，笑起来甜甜的姑娘。］

像你那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