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声音指示迅速朝天台上走去,心里不悦地反驳它:
【那三三,刚才那家伙出现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她紧接着又问道:
【那家伙为什么喊我“大人”?你们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这个……千夏,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能让反穿越局的疯子们毕恭毕敬的……只有主系统了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233也非常懵逼,又是前所未有的案例,怎么它上岗以来,见到的这么多次例外,全都发生在千夏这么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身上了?
【呵,你最好是真不知道。】
千夏冷嘲热讽地呵呵一笑,事到如今她是一句话也不会再信它。
她三步并作两步拐上楼梯,推开天台的大门,呼呼的寒风迎面吹来,她艰难地睁开眼睛,云雀恭弥倚在栏杆边,静静地注视着她。
“果然,对他们而言,你是特殊的。”
“……云雀君?”
千夏不知道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他脸上的伤口吸引了,那白璧无瑕的肌肤不知何时被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个口子,细细长长,虽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大伤,可一旦发生在这个人身上,落在她眼里就格外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啊啊,创口贴——”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起口袋,希望能找点什么东西给他止血,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疼起来,鲜红的颜色刺眼得让她恨不得伤在自己脸上。
云雀恭弥看惯了她这幅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制止她:
“不用,这点程度的伤口,一会就好了。”
千夏悻悻然停住,关切的眼神仍是不自觉朝他脸上瞄。
半干涸的血凝固在他白皙的脸上,像是破碎的玫瑰,又仿佛糜烂的樱桃汁液,清丽绝艳,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
她抿了抿唇,忽然耳根一红。
“啊对了,云雀君,”千夏陡然从魂不守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刚才,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自称是反穿越局的人,名字乱七八糟像是代码我记不清了,但是他给我看了一张图,毫无疑问,他就是来追杀——”
云雀微微抬手,千夏闭上了嘴。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
他目光淡淡扫了她手背上的图案一眼,虽然乍一看很像,但是,细节上还是不同的。
“他们是熟知‘剧情’的人,为了维护既定的‘命运轨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一切推上‘正轨’,因此,一旦出现知悉了自己‘未来’而胆敢做出不一样行为的……”
云雀想起什么,突然冷笑一声:
“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这种组织,也是时候被咬杀了。”
他低下头,看向一脸忐忑的千夏,想起方才远远观察到的画面,心情有些复杂。
“现在是你的问题……齐木千夏,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不得不说,“神选之子”的力量确实非同寻常。
“云雀君……”
他眼中渐渐杀气四溢,显然易见,接下来的“合作”必然不是什么轻飘飘的简单事情。
“明天的大空战……我需要你配合我,”
云雀凌冽的凤眸微微眯起。
“——将他彻底诛杀。”
夜风骤起,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清冷孤傲的少年眉眼如画,勾起的唇角满是自信倨傲的弧度,千夏明知此时在商量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注视着这样的他,心脏却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要杀了他是吗……”
她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千夏!别答应他,这是在送死啊,你们在试图和世界意识作对!我同意解除契约了,送你回去也行的,别——】
233在脑中尖叫,本该是机密的话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然而千夏却无从关注它了,它的声音此时显得那么遥远。
“如果云雀君需要,我又能派上一点用场的话……”
她脸颊通红,视线贪婪地一寸一寸描摹着云雀恭弥的脸,幽深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迷恋。
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成为对他不可或缺的存在,某种被神明眷顾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虽然不明白答应下来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虽然杀人对原来的她实在过于遥远,虽然这危险重重的决定很可能会将她的性命搭上,虽然……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可以替他赴汤蹈火,自然也能够同他与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