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顶,宝石为饰,窗栏上雕琢着唐母最爱的海棠花,拉车的神俊白马,车旁恭敬而立的粉衣奴仆,都是她以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和物。
她竟然也想劝说木娅签下这一支契约?
木娅冷笑,毫不犹豫的重重磕上门,没有理会唐绣在门外的大吵大闹,神色如常的回了柜台翻账本。
她本来,还想了好多办法,甚至还准备了书信,作为对唐母的告别。
没想到她却为了自身的利益,劝说她签下屈辱的契约。
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木娅事情做的太绝了。
木娅转身回了后院,将一切烦恼糟心的事情抛到脑后,专心规划起带去金陵的行李。
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时候的走得,等第二天木娅等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门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萧府的管家带着大批马车和侍卫在不远处的街口等候。
木娅没有犹豫,带着木香和墨梅坐在马车里,赵殷则是骑着一匹昨天刚刚置办的马,像一位威风凛凛的骑士,守卫在木娅的马车旁。
见他们收拾安顿好了,萧府的管家呼喝了几声,随着车身微微晃动,长长的车队沿着官道走向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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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木父还在家等着木娅送来的银子和机械,有了先前给的那些银两,他想着即使不种田,靠着木娅也能养活一大家人,顺便供儿子读书。所以这些天懈怠的留在家中,逗鸟养儿,提前过起了老人的天伦之乐。
“砰!”
两扇破旧的木门突然被人粗暴的踢开。
木父吓了一跳,猛然从床上坐起,慌乱道:“怎么回事?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王氏正在厨房里烧水做饭,听到动静不对,提着一把厚重的菜刀就出来了。
提着刀具的衙役眯眼一看。好啊,还对官府中人动上武器了!
“给我拿下!”领头的衙役喊道,一群穷凶极恶的大汉扑上来,将三个人捆的像是头待宰的猪,又带上沉重的枷锁和刑具,压着朝城内走去。
木父懵逼,低声下去求道:“官老爷,到底怎么回事?小人向来老实,从没做过违反犯罪的事情啊。”
王氏瑟瑟发抖的叫人架了刀子在脖上,吓得两股战战,路都走不好,跌跌撞撞的被身后衙役推打了好几下。
王虎则是砸吧着一张刚吃完猪蹄油乎乎的嘴,大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木父看着这一家人的惨状,心中悲凉,恨不得跪下来求衙役放他们走了。
那衙役是刚做没多久的新人,禁不住年龄和他父亲一样大的木父如此卑躬屈膝,偷偷说:“你还不懂吗?你这是得罪人了!”
木父讶然,不住的追问道到底是得罪了谁。
但那衙役不敢再多说,紧紧闭着嘴,一路将人压到了唐府。
过了许久,直到三人跪在地上的膝盖又青又肿,仿佛是在刀尖上跪着以后,唐海云才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木父就猛然跪道:“贵人,贵人放我们一马吧,当年贵小姐之事,我们真的不知情啊,都是误会!”
他看到唐府,还以为是为了之前的真假千金一事。
唐海云冷笑。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他阴恻恻道:“不仅狠狠的坑了我,蔑视了唐家,还留下一整个烂摊子!”
木父闻言,愕然道:“四娘?贵人是为了四娘?”
话一出口,他听唐海云面色语气不善,顿时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贵人,冤有头债有主啊,那四娘是早就嫁出去的女儿了,虽未成婚,但早已不知廉耻的和男人一起住了,我们也看不起她,很久以前就断绝了关系。贵人大人有大量,就去找她的麻烦吧,和我们无关啊。”
王氏也跟着哀嚎,嘴里还不清不楚的骂木娅是小人,各种污浊的语言破口而出,听得唐海云厌恶的皱起了眉。
他不冷不热道:“你这贱民,瞎说什么断绝关系,前几天不是还从木娅那里拿了好多银子吗?竟敢撒这样拙劣的谎言来骗我,来人啊,直接拖下去,给我关起来。”
木父没想到当时一时的贪婪竟然为此时的大祸埋下了种子。
他瑟瑟发抖的爬伏在地上,不住的哭喊求饶,但还是被家丁凶残的拖了出去,连同妻儿一起关入了一个阴冷的地牢。
在这里,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