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籍这态度是什么意思,不会一觉醒来全忘了吧!
她期待了一整晚,想象着他醒来两人浪漫地互诉衷肠的场面,结果……
就这?
她冷笑一声,气得一个人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饭菜,然后去找赵柳逛庙会。
走出主院的门时,她的右眼皮莫名跳了几下,她回首看了看容籍住的方向,隐隐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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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容籍坐在桌旁,率先开口:“魔域还没有放弃联络你?”
孙裔本在琢磨怎么开口,闻言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容籍冷笑一声:“我最近没去西面,倒让他们越发猖狂了。我只是好奇,这次他们用什么理由来挑拨你。”
魔域在灵隐大陆最西方,魔域中人天生凶残好战,一部分是出生就在魔域的人,修炼方法与修真界完全相反,阴毒诡谲,还有一部分是修士走后入魔后,自暴自弃进入魔域,这些人被统称为魔修。
魔修在不狂躁的时候很难与修士区分开,可是容籍在第二次下山的时候就发现,他对魔修身上的魔气十分敏感,可以凭借魔气捕捉到隐匿在暗处的魔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孙裔身上就总能沾染上魔气,结合他之前对自己的敌意,容籍很容易就想明白魔域在其中干了什么。
孙裔沉默了下,半晌后拿出一只玉牌,轻推至容籍面前。
玉牌只有女子手掌大小,通体晶莹玉润,灵气逼人。玉牌一面雕了金乌负日图腾,一面是一串繁复的花纹,花纹共同缠绕收拢于右下角,那里雕着一个秀气的“颜”字。
容籍看着那个“颜”字,瞳孔狠狠一缩。
他那个未曾见过,甚至连东西都没能留下一件的母亲,名字里就带着一个“颜”字。
“这只玉牌是掌门师伯为你母亲亲手打造,她一直带在身上,可她回到凌微山后却再没有将它拿出来过。我不曾想到,竟会在魔界中人的手中再次见到它。”
容籍静静盯着那块玉牌,手指略带颤抖地抚着玉牌的边缘。
开口时,他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所以呢?这能证明什么?我母亲与魔域有关?”
孙裔也知道单凭这块玉牌说明不了什么。
如果没有容颜生子前后那奇奇怪怪的反应,还有后面陆淮止陨落前期对容籍的防备,他也不会往那个方向怀疑。
“我怀疑你的生父是魔域中人,”孙裔的目光闪过挣扎和复杂,“魔域可能会就此在仙盟大会上兴风作浪,对你、对凌微、甚至对整个修真界不利。”
容籍勾唇一笑:“那我岂不是更可疑了?”
孙裔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道:“你不必如此。我怀疑过你,但我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认为我们俩在某些方面的期望是一致的。”
他曾经怀疑容籍在陆淮止的陨落一事上是不是动过什么手脚,是以这段日子一直在暗中观察容籍,也在寻找过去的蛛丝马迹。
前阵子容籍飞升失败,卓青玄与谢灵蕴瞒过了所有人,却没有瞒过身处凌微内部还一直关注着容籍的他。
他不得不承认,在守护凌微这件事上,没有人做得比容籍更好更多。
就算容籍真的有魔域血统,他也依然是凌微山当之无愧的掌门。
容籍没有对他的话给出什么意见,只盯着那块玉牌问:“魔域为什么要把这块玉牌给你?等着你来告诉我吗?直接在仙盟大会上把这块玉牌丢出来,引发众人对我的怀疑岂不是更好?”
“他们对我有所保留,但是深信我是凌微山中唯一可以撬动的那块石头,”孙裔自嘲一笑,“他们手中应该还有更具说服力的东西,拿出这块玉牌只是为了在他们真正出手的时候,我能说动凌微山不要支持你。”
“我怀疑,他们的目的是想拉拢你。”
魔修虽然普遍凶残好战,但是近年来在容籍的整治下已极少出来兴风作浪,就当前修真界和魔域的势力来说,魔域并不占上风。
若是能把容籍拉到魔域这个阵营来,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容籍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又看了那块玉牌一眼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会防备,孙长老不必费心了。”
孙裔离开后,容籍的手在那块玉牌的“颜”字上摩挲两下,然后将玉牌收了起来。
魔域之子。
他以前的委屈和不甘似乎都有了解释……
虽然他已经释然,但终究还是该与这些前尘往事做个了解。
他的脑海里闪过陆淮止,闪过凌微山众人,最后……闪过了谢灵蕴。
他昨天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他隐约记得自己带谢灵蕴去逛街、看风景,还回了天人阁,可是谢灵蕴似乎并没有特别开心。
也是……去之前也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也没能说出王野那样逗秋葵开心的话来。
这大概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吧。
隔壁依然空无一人,谢灵蕴还没有回来。
容籍沉思片刻做好决定,出门去寻卓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