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跑过大队部,看到大队部的院子里,外面的空地上都是土砖,看来神仙爷爷说得要建猪圈的事情属实。
跑到大队长家,站在门口,林瑶就喊:“爱民叔,你在家吗?”
大队长两口子正在讨论老林家养的两头大肥猪好了的事情。陈爱民自然知道了老林家花了十三块五给大肥猪治病的事情。
陈爱民的媳妇说:“老林家这次做得真不错,本来那两头猪也没戏了,他们家愣是请来了红星生产大队的兽医,多远啊,七十里地呢,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打听的这么一个兽医,水平还真是高。老林家可是下了血本了,听说林得山都已经停药一两年了,他家哪有钱哪!”
这两头猪病治好了最高兴的人除了老林家就是陈爱民,听了媳妇的话,也赞了老林家几句。
正聊着呢,就听到林瑶在门口喊人了。
林瑶这个小丫头片子来做什么了呢,陈爱民心里一沉,不会是来跟生产大队要给猪治病的钱吧。
陈爱民不能不这么想啊,不是他信不过老林家的人品,实在是老林家太穷,十几块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一大笔钱。
老林家不好意思派大人来,就派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正好这丫头最近突然变得伶牙俐齿的。
生产大队不能给钱啊,大队也没钱!
“福七这丫头不会是要钱来了吧,”陈爱民媳妇跟他想得一样。
听到这话,陈爱民脸色沉了沉,猪是在老林家病的,大队出钱合情合理,可该怎么拒绝这个小丫头呢?
陈爱民媳妇迎了出去:“福七,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有?”
林瑶笑得乖巧可爱:“婶婶,我吃过饭了。”
“你看你这瘦的,快进来,婶婶给你泡碗红糖水。”陈爱民媳妇对福七并没有什么偏见,说实话,这个小丫头模样周正,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让人心疼,还整天被人挤兑,过的挺不容易。
吃人嘴短,绝对不能喝糖水,于是林瑶说:“婶婶,我刚吃饱饭,不饿,我找爱民叔有事儿。”
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事,还不是钱的事儿。
林瑶满脸开心笑意:“爱民叔,我家把两头猪的病治好了。”
她需要让陈爱民觉得老林家立了一功劳,这样才好说把大柳树留下的事情。
陈爱民点了点头:“确实,老林家做的不错。”
得到肯定就好说了。“虽然花了一大笔钱,但是我们老林家全家都乐意,我们家人一心向着生产队,这样才能不辜负生产队和大队长的信任……”
漂亮话一句接着一句,把老林家的人狠狠夸了一通。
陈爱民听着,心更沉了,下一句就要提到要钱的事情了吧。不过,他莫名其妙觉得林瑶说得很对,老林家的人品确实都不错。
这丫头真是,最近嘴皮子越发利落了。
瞧着陈爱民的脸色,林瑶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直接开口:“我想求爱民叔一件事,这件事对老林家很有意义,但对爱民叔来说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看这话说的,文邹邹的。“福七,什么事你说?”
陈爱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什么举手之劳的小事,只要不是要钱,其它事都好说。
毕竟老林家在给猪治病上尽力了,答应他家一件小事也没什么。
林瑶的话简洁明了:“爱民叔,咱们生产队最西头那棵大柳树能不能不砍,留着这棵树,砍其它的树盖猪圈。”
陈爱民松了一口气,还当什么事呢,原来不是要钱,是这件事啊!确实是小事一桩,村子周边,山上那么多树,砍哪棵不是砍呢!
几乎马上就要答应下来,但是当干部久了,陈爱民还是装出在思索的样子,很有耐心的问:“为什么呢?”
林瑶很坦诚地说:“爱民叔,你知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认了大柳树当干妈。”她接着否认:“这并不是封建迷信,这是我家的精神寄托,我们家早就跟大柳树有感情了,大柳树就好像我家的家庭成员。”
一定要把认干妈这件事情跟封建迷信划清界限。
林瑶还在举例子:“这种感情跟叔爱惜自行车是一样的。”
陈爱民自然而然看了一眼堂屋的自行车,这辆自行车他很爱惜,几根主要的车梁都用塑胶缠上保护好了。不仅是把自行车当家庭成员,几乎是把自行车当孩子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