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有人揣度,说他能拿到这个成绩多少有些猫腻。
这种话太容易在人心中生根发芽,以至于大家大多都抱了些怀疑。
直到亲眼见证。
少年仿佛满脸写着就这种题也叫老子回答的散漫,思路流畅的像是在脑海将这道题预演了千万遍。
数学老师表情依然没怎么变,嘴角却也是藏不住的笑,满意点了点头,“你们两个都坐下吧,下课后顾向野过来找我一趟。”
班上同学才意犹未尽地转回头。大家都不知道数学老师找他能干什么,但大多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坏事儿。
什么机会都该留给这种天骄之子。
下课后顾向野被数学老师又提了一次,等着他过来才并肩往教室外走,留下南思阮郁闷地抄着一黑板的题目边咬着手指边看着那堆费解的数字看。
她瞅了半晌终于把思路对上了刚刚少年那一通的话,暗暗鼓励自己了句南思阮你真的很不错,抬起笔刚要写,就听到门口有人蓄着笑的嗓音懒懒问。
“小姑娘,顾向野坐哪里?”
“——顺便,你的微信号是多少?”
她难言地抬眸看向后门,就见到一个穿着荧光绿aj的男生一手搭着校服一手拦住班上的一个小姑娘在门口,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栏杆边,一双桃花眼极骚地垂着。
那女生大约是告诉了他答案,很快他掀起眼皮和南思阮在空中对上了目光。
南思阮默默收回视线,继续垂头看着题目。
三秒后,男生一手揣兜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另一手一大袋的零食塞在了顾向野的凳子上。
随后,他微微俯身,停在南思阮的耳畔,低笑了声。
“你就是我的小儿媳?”
“——加个微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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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向野跟着数学老师一路到办公室。
这女人半天也不说什么,就领着他往办公室走。一路无数人朝他看猴似的行注目礼,耳畔传来人群中细微的拍照的响声。
他有些烦躁,准确来说只想回到他家小浪蹄子身边。
毕竟那姑娘性子野,他没看住的这会儿时间又不知能浪到哪去,又给他拐几个女性情敌过来。
数学老师一路把他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抬眼看他,面容不似平常上课那般板着,稍柔和了些许。
“你知道南中每年考上p大的人有多少吗?”
顾向野就差把关我屁事刻在脸上,垂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数学老师也不生气,大约是习惯了这些天资好的人都有点小性子,自问自答慢慢道:“去年是五个,都是自招才上的。平时每年也就差不多这个数。”
广州本身教育水平就是全网群嘲的对象之一,仗着一线城市的身份一些名牌大学分数线会低些许,仍然挽救不了普遍的低水平。
每年能上五个p大生,在广州本地南都中学算得上牌面了。
“但说实话,”数学老师低头抿了口茶,“这一届我一个都不看好。”
“高二搞竞赛几个,半点名头都没弄响。”她嗤道,“想裸分上p大你都不一定能行,这届领导还想把指望放在文科班身上。”
顾向野听出了个大概,耐着性子问:“所以?”
“我想让你跟着这届高二一起参加数学联赛,”她直截了当道,“你去的话,准备时间一个月不到。”
数学联赛涉及自主招生,名校给出的优惠政策多的吓人,要准备参加的人最少都得筹划那么个一年半载的才够。
她这话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劝他进去的意思,倒有那么点劝退的味道。
顾向野没怎么犹豫,“不了。”
数学老师也不怎么惊讶,用杯盖撇了撇茶叶继续道:“你们班那个南思阮,估计也是要考p大。”
“你们班班主任把文科班的文创杯都给她了,那可是一拿奖就能降50分,就是指望能保她上p大。你一个男生,又是年级第一,你甘心吗?”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她继续道,“我明年也快退休了,就想再给南中弄一个靠数学上p大的学生,也是给我自己争口气。”
“你在南中考过的卷子我昨天全看了一遍,你是有希望的。”
数学老师怎么着也在教坛里混了数十年,对于拿捏学生的心思手到擒来,句句都点在刀尖上。
“你要是来参加,我尽全力帮你。”她说。
顾向野垂眸听着,半晌很会抓重点地缓缓道:“南思阮想考p大?”
数学老师愣了愣,笃定点了点头。
顾向野低低笑了声,很快回答。
“那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