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已经很刺眼了,江烟眯起眼睛,身上起了细细的汗,但她毫不在意,背着包行走在在回村里的小道上。
路是水泥路,但太久没有翻修,已经坑坑洼洼了,加上村里散养的猫狗鸡鸭全都大大咧咧地横在马路中间,赶都赶不走,江烟没法子,只能绕开它们,一段路走的小心翼翼。
花了不少时间,终于进村了,村里有棵桂花树,长的粗大,枝叶茂盛,是桂花村的标识性地标,几位老人搬着张小板凳正坐在树下嗑瓜子唠嗑,看见江烟回来,大声喊:“烟!去镇里了啊。”
江烟笑着和一群长辈们打招呼:“是啊,去镇里采购了点东西。”
一位头发全白了缺了几颗牙的老太太说话有点漏风,但还是乐呵呵地接话茬道:“刚才来了个黑色的车朝你家走去了,好洋气的!”
现在汽车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了,虽然老太太一生都呆在农村,但是普通汽车还真不会让她在意,主要是那辆车里面坐着的人全都穿着得体的西装戴着墨镜,特别引人注目。
江烟有点惊讶,想着徐岩松竟然来的这么快?于是和老人家告别,匆匆走回家。
江烟家在村最里面,建在半山腰,江烟回去,一下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车。
她瞧了一眼标识,哦吼,劳斯莱斯,果然够洋气。
走进家门,就能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爷爷,这是南城徐家的太爷爷,徐松岩。
已经年过古稀的他身上难免出现许多老年斑,但依旧精神矍铄,目光灼灼,毫无枯朽之气。
“姑姑,你回来了。”坐在对面的江甜甜戴着一顶鸭舌帽,两腿大张,戴着耳机玩游戏,看着江烟只是趁空抬了抬眼,打招呼打的一点也不真心实意。
坐没坐相,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客人还在呢,她既然把客人撇在一边自己玩手机!
江烟用挑剔的眼光看她:“江甜甜,有客人来了你怎么还在玩手机?怎么待客的?还有在屋子里面戴什么帽子?你是秃头了不能见人吗?”
面对连环夺命四连问,江甜丝毫不慌张,游刃有余:“我给爷爷倒茶了啊,而且我戴帽子是因为没洗头了怕吓到人家。”
似乎是觉得还不能气死江烟,她又补了一句:“反正我也差不多熬夜熬秃头了随便啦!”
江烟:“……”
瞧瞧,她的宝贝亲侄女,每次都能让自己想打死她。
“哈哈,小朋友嘛,还挺可爱的!”徐爷爷做了和事佬,对江烟说:“没事,我在这自得其乐,也不用她照顾,千万别因为这个生她气。”
江烟皱眉,但是家丑不宜外扬,便跟江甜甜使了个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说道:“我和徐爷爷说点事情,你先回房间去做作业。”
江甜甜吐了吐舌头,收起手机回了在二楼的房间。
徐岩松又抬手把身边穿西装带墨镜的保镖支去门外,终于客厅安静了,只剩徐岩松和江烟两人。
江烟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用牛皮纸包着,打开一看,是碾碎了的朱砂。
江烟把它递过去给徐岩松看:“鬼仙赤砂,长与西南,用它书写的平安符可保佩戴之人一生平安顺遂。”
她走到茶几前抽开柜子,拿出里面放着的白芨碾成的粉末,还有一个小瓷瓶,一只狼毫笔。
将白芨粉和朱砂混合在一起,再打开小瓷瓶倒出里面透明质地的液体,江愿把毛笔蘸湿,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用蘸上朱砂的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徐岩松一家人丁兴旺,有着满的快溢出来的家族财运,可惜的就是祖上有孽缘,徐家人自出生便霉运不断,这是徐家人的惩罚,也是诅咒,孽缘难解,但是佩戴平安符能阻挡一二,确保徐家人虽然倒霉,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麻烦,不会伤及性命。
徐家一直都在这里求符,徐岩松的符是江烟的师傅画给他的,现在师傅已经仙去,画符的重任便交到了江烟身上。
人说万物有灵,总有超言绝像,可惜现在灵气稀薄,玄学之术一代代传下来却是一代代地流失,如今能让后人学习的,就只有一点点皮毛之术了。江烟这一脉主修符道,江烟跟师傅学了十几年,其它都普普通通,唯有平安符画的最好,勉强能靠这个讨饭吃。
一张符很快就画好,徐岩松谨慎地收起来,放进衣服最里面的口袋,连连对江烟表达感谢。
虽然江烟是小辈,但是徐岩松对她并无长辈之态,相反还有几分敬重,这让江烟微微有点不习惯。
江念:“太客气了徐爷爷,对了,我还没祝贺您呢,恭喜你喜得曾孙!”
徐岩松乐的满脸红光,他一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年轻时自己能护住家族大业,老后子孙满堂和和睦睦。但是他嘴上还是抱怨:
“哎呀,家里孩子多了闹的慌啊,个个都让人头疼,就看我那小孙子吧,明年就三字开头了,还没讨到媳妇呢!给他安排相亲他还不愿意!家里人为这件事操碎了心啊!”
江念闻言笑笑,说:“这可能是缘分没到吧,您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样,我给他画个良缘符,祝他早日遇到缘分。”
徐岩松立马回答说好,笑地更加开怀。
两人有聊了一阵,徐岩松终于准备离开,江烟连忙送走他。
此时此刻江烟已经十分疲惫,感觉头快炸开了,她随意瘫倒在沙发上,对楼上的江甜甜喊:“麻烦煮两份泡面,我不舒服不想做饭。”
江甜甜应声下楼,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像是一只仓鼠:“怎么了姑姑,你又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