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船都没有,游什么湖?找块木板在水上飘吗?!”岑云越想越气,拍着梳妆桌,蹭地一下站起身,“我还不如参加游泳比赛,比谁溅出的水花大!”
岑云很苦恼,七雨却是兴致满满,许是昨日萧温馨的一番话,她在一旁听了进去,更是觉得自家郡主的容貌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女。
七雨噙着笑将岑云按回椅子。
“郡主,林二小姐在院子里想见你。”阿天守在门口看着站在台阶下被丫鬟簇拥着的女孩。
还未待岑云说进,卧房的门就被打开,又是一大早上惹人生厌的脸,提着尖细又阴阳怪气的声调,换了身青霭色的衣服,佝偻的身子板都挺得更直了。
“姑奶奶听说和福郡主要参加上巳节的游湖比赛,特地让二小姐来教您些游湖的规矩。”
刘嬷嬷半鞠躬福了个礼,侧身将身后的林花依让了出来,“游湖比赛是小事,丢了林府的面子是大事,还望郡主好些听听。”
“花依见过和福郡主。”
林花依早些日子就差丫鬟去京城上好的裁缝店里请来缝衣娘,用最好的五色锦布缝了件湖蓝色的裙子,就是为了今日的游湖。
缝绣着水纹样式的衿带盈盈一系衬得软腰更是细的一手可握,裙罗下摆随着步伐飘动,层层叠叠吗,更有水波之感。
若是收敛些自傲和眼眸里的深暗,那这湖色裙会更加配适。岑云这样想着,也回了个小礼,“见过花依妹妹。”
“这游湖比赛分为三部分,一是比画舫,二是比应景之色,三比画意之美。”林花依并未准备作过多的解释,望着和福郡主一身赫赤色的交领襦裙,含着笑,只道:
“郡主姐姐也无需太过在意,这游湖比赛向来都是华姐姐夺得魁首,注意力都被华姐姐夺了去,我们向来也分不到几人的花簇,更何况是第一次游湖的姐姐。”
“姐姐就当是游乐的玩意儿好了,多少不论名次也只要开心就好了。”
劝慰地让岑云放宽心,林花依缓缓地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出声,“林弟年龄小,素来调皮,也就尉迟哥哥能管教些许,郡主姐姐也不用太放心上。”
“押注魁首的那些商铺把戏,郡主姐姐也不需要太过惦念。到了最后,林弟也顶多闹几天赌个气也就忘到脑后去了。”
岑云一言未发只是低头盯着袖口的绣工,似是准备研究好了当个绣娘,竟连线由几缕细丝编成的都数了清楚。
林花依也停了声,转首望着门外。刘嬷嬷见了这样,还想再嘲讽几句,还未开口,一小孩的身影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跪在门外。
“二、二二小姐、姐!”小百还穿着早上那件由几块破布条缝起来的破布麻衣,满头的汗,头发一缕一缕地粘在额头上,“画舫、舫、舫到府侧门、门口、口了、但、但是……”
“结巴就少说点话,谁让你个贱奴喊我了!”自从林岑云进了府,她从原本的林家小姐变成了林家二小姐,而由那结巴的人一说,那个“二”字不知道要重复多少遍,有时候,就只会跪在哪里巴巴重复着一个“二”字,更是让林花依觉得难堪。
“二、二二、二……对、对不起,奴婢有、有错,还、还请……”
岑云想让壹晴将那小孩抚起来,但林花依身边的大丫鬟萍萍抢了先,一手将小孩拖离了门前。
“郡主姐姐,妹妹的画舫到了,就先告辞,游湖比赛在未时一刻开始,花依在湖边等郡主姐姐。”
人陆陆续续走出了沁香阁,屋子里的空气都清新多了,就是门前石板上的几滴水印还未干。这天又没有下雨,拿来的水印,又曾会落在又屋檐遮挡的门前?
岑云从门口走回桌边,突然发觉自己似乎竟还未见过古代严酷的刑罚,竟是连滴血也没有见过。
若不是靠了这哈努尔国公主的身份,又不知为何得了个和福郡主的称号,她在这古代,凭着她的性子,早不知被埋在哪个荒郊野岭,也许已见白骨。
“七雨帮我那件披风来,壹晴将我从哈努尔带来的鞭子送去给萧家的大小姐,还有那用鹰羽做的穗子,送去给林弟。”
这魁首她许是夺不到的,但却也不绝会让其他非主角的人踩在她头上,同为配角,同是炮灰,怎会让人强了一头去。
若是要在炮灰这个排行榜上争个输赢,她就不带怕的。
——
“父皇,母亲以前三月三的画舫您还记得吗?”
永乐帝从百忙中投了一个眼神给太子,道:“你想都不要想,那是朕找了十几个一流的工匠,赶了数个月才做出来的送给鸢儿的生日贺礼。”
“不是,儿臣不要您那画舫,儿臣就是想向父皇您借点人用用。”太子把弄着西域的金制小铃铛,朝着永乐帝拱手。
“儿臣听闻和福郡主也要参加上巳节的游湖比赛,可郡主刚到大夏,西域又无画舫工匠。”
太子捏着铃铛的穗儿,觉得有趣:“这要是郡主输了,不仅打了父皇的脸,说您亲封的郡主不敌其他宦官富甲贾人家的姑娘,又会坏了我们与哈努尔国的较好,因小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