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宁心里,恐怕已经认定了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
气愤之下宋宁撇下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将今日之事串到一起,心中疑惑越来越盛。
谢衍其人在原文中虽然是个反派,却颇有傲骨,为人磊落,绝不会在她一个小小女子身上放这么多心思。
况且只要谢衍执意求娶她,这赐婚终究是免不了的。
既然如此,谢衍又何必费力气救了她,却又毁她清白呢?
他们之间并无恩怨,他实在不必如此毁她。
一定还有什么被自己忽略掉了,那几个“乞丐”绝不可能是谢衍的人,那当真就是戚盛的人吗?可如果他们是戚盛派去的,那——谢衍又是如何知晓她有难而前去相救呢?
宋宁想的头都痛了,却仍旧理不清思绪。她懊恼的拍着额头,忽然一个画面闪过。
“嘉成!”
宋宁的一双杏眼微微眯起,她想起来了,在谢衍抱着她的时候,似乎提醒了她要小心嘉成郡主,只是那时她身心疲惫,略一放松,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嘉成郡主——
今日发生的事或许同她脱不了干系。
宋宁的眼底难掩清愁,若她误会了谢衍,可不妙啊。
她会不会因此死的更快了?
想到这里,宋宁有些心虚了,不过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要好好确认一番。
她叫来了珍珠,“珍珠,你速去丞相府问问,戚二公子可在府上,若他在,便说我有事相求,请他来见我。”
——
正在宋宁等的心焦时,珍珠回来了。
她忙问道:“如何?”
珍珠:“小姐,戚公子今日并不在府上,听相府的小厮说,戚公子同尹丞家的公子去了——去了醉花楼。”
宋宁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肌肤,暗中派人害她的,不是戚盛!
若是戚盛派人辱她,恐怕他此刻定坐立难安,如何还有心思吃花酒。
况且戚盛怕事,脑子又不够灵光,到底他……也不是那样心思歹毒之人。
想到嘉成郡主,宋宁垂眸冷笑。
她怎么忘了,嘉成郡主十分爱慕谢衍,又怎会甘愿让谢衍与他人成婚呢。
掌心的血腥味传来,宋宁忍不住嗤笑一声,如今的走向早已偏离原书,而她终究不是原主,或许,她可以苟活下去,死不了呢。
折腾了一天,宋宁早已疲倦,她想通了许多事,也放下了许多事。
她慵懒的斜倚在塌上,轻声说道:“珍珠,将赏花会的帖子找出来,明日我要参加。还有,将我要去参加赏花会的消息透露出去……”
话还未说完,宋宁便进入了梦乡。
珍珠挠挠头,不敢打搅她,之前小姐说喜欢清净,不喜人多,便叫她把赏花会的帖子收了起来,珍珠轻手轻脚的找到帖子,放在了宋宁的妆台上,她替宋宁盖好被子,悄声出去了。
得了宋宁派人去找戚盛的消息,谢衍并不惊讶,她知道宋宁有一颗玲珑心思,聪明的很。
他一手把玩着一串玉珠,一手压在案上,掌下正是前日里无极带回来的帖子,印着鎏金溢彩的三个大字——赏花会,谢衍无声的笑了,看来明日少不得要跑一趟了。
是夜,得知刀疤男几人已经殒命的消息,嘉成郡主怒及,砸碎了一地珍玩。
“废物,都是废物!”
“嘉成。”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嘉成赤红着眼回过头。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月色斜照在他的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昏暗之中,他的一双鹰眼显得锐利又阴沉。
“父亲。”
来人正是怀王。
怀王的表情晦涩难辨,谢衍因何要娶宋宁他心里最清楚不过。
如今靖国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谢衍野心勃勃,想要与他的大哥谢祯争位,他势单力薄,急于找到有力的靠山,便盯上了定安候与康宁长公主的女儿,只可惜——
“皇帝已经下旨赐婚,将宋宁那丫头许给了谢衍,你也该死心了。”
嘉成郡主如何能听得这话,“父亲是什么意思,女儿有哪点比不过宋宁!”
“谢衍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你又何苦为了他折磨自己。”
怀王看看满地残骸,又看看自家女儿痛苦不堪的表情,终是没有把,“谢衍回到靖国之日,便是他死无葬身之地之时”说出来。
“父亲应当知晓女儿倾心三殿下,如今他却要娶别人,女儿如何能甘心!”
嘉成郡主一双美眸含恨,细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无暇的脸上尽是不甘,再也不见平日里不谙世事的娇柔。
她手里捏着一张帖子,笑的阴冷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