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景斌,你放开我!”韶明霜挣扎着差点掉在地上,本以为这就能被放下,却被敖景斌换了个姿势,直接抗在肩上。
并且二话不说,丢在了门口的马上,随后他也跟着跨上了马。
韶明霜此刻极不情愿的被圈在他身前,受着他一只手的禁锢,还要感受着快马的颠簸,虽然想要翻身下马,但却无能为力,只一张嘴还能开合自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回家,看奶奶,有什么冤屈,你路上想好了,到了家,我任打任骂,绝不还口。”说着腾出片刻功夫看了眼身前极不老实,扭来扭去的可人儿,“但现在你最好消停些,摔下马,可就残废了。”
敖景斌说着,又加快了速度,抓着马绳的手抖了下,又用双腿夹了下马肚子,“驾!”
就知道他爹会给他留下一匹马。
因为怕从马背上摔下,韶明霜不得不安静下来,但思绪却从未停止。
自从认识了敖景斌,韶明霜见他就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从未见过此刻这般蛮横强硬又不讲理的样子,难道她生气有错吗?
而且,与其过那种水深火热的日子,倒不如让她还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死掉算了,还能与家人团聚。
像她现在这样苟活于世,有什么意义。
就是身后的这个男人和他的家人,打着保护自己的幌子,将自己送到了人间地狱。
亏得从前韶明霜还想,只是因为家中子女多,而父母又偏爱儿子,却从未想过,自己压根就不是亲生的。
如今再看她的大姐,在家中过得也是风生水起,好不快活。
想来,家里家外无外乎就她一个奴隶。
实在可笑。
但她又不得不感激敖景斌,很难想象,倘若不是他,出手搭救,自己现在过的是什么鬼日子,可能连家中猪圈的猪都比不上吧。
毕竟韶明霜在死了三个夫君之后,受到家人的辱骂不计其数,到后来干脆就不给她饭吃。
但她又真的很难说服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敖景斌的家里。
看着那挂着敖府牌匾的阔气府邸,韶明霜竟有一丝的胆怯。
若不是敖景斌先下马,伸手将她抱下,还真有点想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夫人不必害怕,跟紧我就好。”敖景斌看出她有些许的紧张,所以立刻安慰着,哪怕话说出去就看到她丢给自己的不满眼神。
“敖景斌,是谁害得我家破人亡?”想了一路,韶明霜还是选择原谅他,原谅他从前的所作所为,毕竟,若是没有他,现在自己就是那黄泉路上的亡魂,都来不及仔细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美好与丑陋。
敖景斌拉着她的手顿了一下,“夫人,那人现已不在朝堂。”
“为何?”韶明霜跟着他迈进了敖府的大门,就看到门口两人跟敖景斌打了声招呼,叫他少爷,随后心中默想:那她岂不是少奶奶了,想到这,有点想笑。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一家灭门没多久,不知道是谁,一把火烧了他们家,那人直接烧死。事后人被抬出来,都没了人形,焦了。”
“那就没人查出原因?”
敖景斌拉着她顺着回廊穿梭着,“没人查得出,而且他得罪了不少人,皇上后期也不怎么看好他,虽然一直都未曾对他下手,但出了这事,查又查不出,就草草结了案。”
“那没人帮我家翻供?”韶明霜心中叫好,至少坏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他们家一直蒙冤,心中多少有些委屈。
敖景斌摇头,“当今圣上,最忌讳的就是旧案重提。”
“昏君!”韶明霜话才出口,便被敖景斌伸手捂住了嘴,“嘘!小声点,这话说不得,隔墙有耳,这里毕竟不比乡下,多少耳目都盯着呢,稍有不慎就可能惨遭不幸。”
听罢,韶明霜立刻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还是乡下自在。”
“你不喜欢这里?”敖景斌其实还想着,这次回来了,就不再回去,讲真,那地方还不如他军中大帐住着舒服,虽然他并不介意这些。
韶明霜摇头,像是做贼一般四下环顾,总觉得自己同这里格格不入。
很难想象,曾经的她竟也是大户人家,只是好景不长,可她已然习惯了那样平静的生活。
因而摇着头说道:“只是不习惯而已。”
“那就随夫人。”
“你们一家人为什么都如此淡然,家中老人快要离世,你们却都不慌不忙?”韶明霜觉得奇怪,一点都不像是有着急的样子。
“现在是晚上,而且,奶奶她信佛,不准我们大喜大悲。”
韶明霜点头,“哪天,你带我去看看我家曾经的府邸吧?”
“好。”敖景斌一口答应下来。“那夫人可还生气?”
“生气。”韶明霜点头承认,也并不想同他拐弯抹角,“我气你一开始就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