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太令人意外了,一时还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还是拒绝回答吧,她忙转移话题,“那后来呢?”
“后来今早趁你熟睡时,我去问了管家林伯,才知你昨日支取一万两银票后,又拉上翡翠一起乔装打扮过,方才出的门”
“昨晚,我的确以为你是偶然外出,兴之所至买了份礼物而被人蒙骗。”
“可林伯的话却让我嚼出不对劲来,如果只是外出游玩,不想被人注意,你自己乔装打扮即可,为何要让翡翠也遮住容貌?且你们去的正是午间才去过的兴旺酒肆,如此乔装打扮显然是怕被认出。”
“你买回这份礼物,刚好花去了一万两,不多不少,若说这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谈烟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墨锦轩又道,“为夫便知一定是兴旺酒肆有人得罪了你,所以你使出这小小计谋,想让为夫替你出一口气罢?那为夫自然要如你所愿。”
“不管是上官尧,还是上官平,得罪了我娘子,那绝对讨不了好去。”
谈烟本听得耳根发红,甚有些恼羞成怒、无地自容之感,闻听此言又被他逗笑了,不由将身子轻轻靠向他,心下一块积郁了两天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所以,娘子要不要解释一下,上官尧怎的得罪了你?如果不是昨日下午为夫一直同他在一道办事,夜里听得你梦呓都是他的名字,今儿一早准去抄了他的家。”
墨锦轩戏谑道,谈烟却是发现了重点。
“你怎么知道,得罪我的是上官尧呢?”
墨锦轩扶额做无奈状,而后捏了捏谈烟的脸颊,“你呀,什么想法都写在了脸上,今日为夫带你去讨公道,你对他二人态度云泥之别,明眼人不是一看便知么?”
这下谈烟撅起了嘴,语带不满,“原来你为我讨公道是假的?你就是想试探我么?”
“还带了那么多人包围酒肆,都是耍我的罢!”
墨锦轩这回敛了笑,“不是。”
他凝着谈烟,声音微沉,“娘子或许不懂经商之道,他上官平区区一个酒肆掌柜,竟斗胆高价倒卖药材,动了我的利益,尤其他还是上官尧的人,如此贪婪嚣张,无所顾忌,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今日若不是你几次三番为他说话,为夫原本没打算放过他,要他的命,自也不是说说而已。”
“那上官尧自是明白利害关系的,也知我忌讳什么,所以今天才提出把上官平交由你随意处置。”
谈烟蹙眉沉思,原来是这样,她想起一事,忽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颗「赤灵参」出自墨氏药材庄的?”
“今早猜到前因后果后,为夫去账房查验过出货记录。”
谈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心里的世界总是那样简单,而他们的世界却诡谲复杂至此。
雅间内,对于这番暗涌,他们几人都心知肚明却又默契地不去点破,独她一人看不透
墨锦轩目光紧凝着她,似要把她点滴想法都看进心里。
“为夫都坦诚相待了,娘子是不是也要交代一下,你对上官尧的忌讳厌恶又是怎么一回事?”
谈烟想了想,论斗智斗勇,自己哪里是这个人的对手,与其费那么多小心思,第一个计划就砸了锅,倒不如实话实说。
“我就是听闻他声名狼藉,作恶多端,本能的不喜他,不想你跟他结交,怕近墨者黑。”
墨锦轩本一脸探究好奇她的答案,闻言忽的被她逗笑了,忍不住轻刮她的鼻尖,被她堪堪躲过。
谈烟故意板着脸凶他,“行还是不行啊,痛快点,一句话,不行就拉倒,以后我不管你了便是。”
墨锦轩忍俊不禁,“行!”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似妻管严般的委屈,“娘子都不肯管我了,为夫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只能乖乖从命呐。”
谈烟目光一亮,“你当真的?”
墨锦轩望着她,眼神透着认真,“嗯,以后会跟他保持距离,面上过得去即可,但也不好做的太难看。瞧他今日表现,还是懂进退知分寸的。”
谈烟不禁又想到临走前,自己摇头拒绝了墨锦轩提出的罚他酒的要求,对方竟也不知见好就收,还不依不饶提出改日要登门拜访,正式向嫂夫人赔礼道歉。
唉,头疼!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狐朋狗友总难缠,且让他们慢慢疏远吧。
到达府里,墨锦轩竟当着众人的面圈着她不放,低声在她耳边似讨好地说道:
“为夫知你不喜我管你太紧,昨日中午才吩咐了下去,以后你无论支取银两还是出门去哪儿,都不必着人跟我报告,只消带上翡翠护你安全即可。”
“但现在看来,为夫还是担心你心性单纯,怕你日后遇到什么麻烦,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谈烟望着他,不免心下触动,语气乖顺,“好,你说。”
“以后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想让为夫怎么做,直说便可,不要总把我当外人,好么”
谈烟怔怔望着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睛,语气也前所未有的认真,“好,我答应你。”
刚好,她想到了一个新的计划,而这一次若没有他的首肯和支持,是万万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