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还是把盖头放了下来,以免不小心风吹开了轿帘,教那些人看到了她的模样,万一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绝色倾城”就尴尬了。
墨遥却是笑吟吟地一把看穿了她的心思,猛地一手将她的红盖头直接掀了下来藏进了怀中,而后故作不经意地将轿帘拨开了一个角。
谈烟吓得立马低头拿双手捂住了脸,却还是听到了外面炽国百姓激动的叫喊声。
她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只见他们雀跃地喊道:“你们刚看到了吗?公主乖巧地坐在永定王旁边呐,她果然生得极美!当真是倾国倾城呐!”
墨遥得意地将帘子放下,而后仔细地替谈烟盖好了盖头,掀开了轿帘大步迈了出去,又回到了他的高头大马上,骄傲地迎接着两侧百姓们所有赞叹和艳羡的目光。
他墨遥爱上的人,自是那当世仅有、无人能及的!
轿子里,谈烟盖着盖头,脸还是红到了耳根,她心跳如鼓,真正地感受到了新嫁娘的紧张。
又过了大半个月,和亲的队伍终于抵达了炽国的皇城,冶城。
永定王府中早已候满了前来道贺的皇亲贵胄,想那永定王平日里眼高于顶,从不屑于同他们结交,他们便是想巴结都找不到机会,这会儿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一个个备上的贺礼华贵得不亚于此前进献给皇上的生辰礼了,这永定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兵权在手,战功赫赫,连皇上都要礼让他三分,更枉论他们了!
况且,他们谁不暗暗憋着一口气想来见识一下能教永定王看上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呐!
当年十七岁那一仗名动天下之后,他们谁不把永定王视作心中最理想的女婿人选?
结果在朝堂上论功行赏时,皇上打趣地问了一句,“不知永定王是否有中意的姑娘了?可需朕为你赐婚?”
他们所有人皆翘首以盼,但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噗嗤一笑,竟是毫不避讳地狂傲直言:
“整个炽国境内,上至公主下至王公贵族之女,没有一人能入得我眼!”
金銮殿中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三三两两的攀谈声,上至皇上下至朝臣,所有家有女儿的人,皆好似被当堂打了一个耳光般,面有赧色。
“当真是狂妄自大啊!”有人低语。
“是啊,他在皇上面前竟敢不自称「微臣」,竟说「我」字,真是世所罕见!”
最终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那朕往后便再不提赐婚一事,这永定王妃的人选呐,只能等那个入得你眼的女子出生了再说!”
众臣见皇上都如此大度地开玩笑下了台,不予追究,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附和地笑了笑,算是化解了这一场尴尬。
如今永定王竟为了区区一名敌国的公主,连仗都不打了,梁王主动进献的城池亦不要了,若要他们不好奇,那自是不可能的!
见轿子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永定王府,谈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实在太辛苦了,舟车劳顿本就令人不适,墨遥又似急不可耐一般,那赶路的阵仗不亚于平日里行军打仗了。
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中,什么都不管不顾,先睡个三天三夜再说!
可惜墨遥告诉她,今日要举行整整一日的婚礼仪式,连皇上都会亲临永定王府,因为在炽国,永定王娶正妃是一桩非常重大的事。
谈烟被他一番话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墨遥笑道:
“你的腿还没恢复好,今日的一切仪式,都由本王抱着你举行!你且护好自己的盖头,别让人瞧见脸,那即便是偷偷地睡着了,亦是无碍的。”
谈烟当时还噗嗤一笑,可这会儿真被他抱下了轿子,迈着大步往府里走时,听着近在耳边源源不断的道贺声,她隔着盖头和厚厚的婚服,都能感觉到身上被无数道目光用力穿透的力度,简直能让人直接烧起来!
她又紧张又困顿,整个人时而迷糊时而惊醒,直到听见墨遥似是在和炽国的皇帝寒暄,她才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头,令自己不能真睡过去以致闯了祸。
墨遥将她护得极好,稳稳的怀抱紧得宛如铁笼一般,隔去了她所有的惊慌与紧张,好似与其他人离得很远很远,身处两个世界一般。
她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说,只消伸臂搂着他的脖子,这种感觉特别安心……
“夫人!夫人?”一道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后渐渐穿进了谈烟的耳中。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眼皮却似有千斤重,实在无能为力,只闻到鼻尖一股淡淡的酒味。
她意识不太清醒地问道:“是你吗?墨遥?你喝酒了吗?”
那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凑得更近了,“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不喝酒哪行?”
“夫人,你已经睡了整整半日了,现下宾客们都走了呐!你不打算起来,跟本王把交杯酒喝了么?”
“可是,我好像不爱喝酒呐……”
她稀里糊涂地嘟囔了一句,“今日没用餐,浑身乏力起不来了,改日再……”
话还没说完,一个霸道的吻便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
墨遥趴在她身上,一手撑着身体,另一手拿着一只小酒壶,见她连交杯酒都想混过去,当即毫不犹豫地对着壶嘴抿了一大口酒,而后俯首以唇舌哺入她口中。
“唔……”谈烟的意识尚有一丝清醒,可身子却昏昏沉沉,越是想偏头躲开,那人便似跟她作对似的,吻得越发猛力霸道。
最后,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被灌了多少酒,只朦胧地意识到,嘴唇都被那个可恶的家伙给吮肿了,似火烧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