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难不成能把塞缪尔的脑子也给冻出问题了?师生稀少的圣诞节,他怎么会让伊莱恩一个人回来?除非他俩吵架了,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她有点反常,但他又恰恰见识过和塞缪尔吵架后的伊莱恩是什么恐怖的样子。
而且她还跟高尔和克拉布待在一起,虽然她从未表现得很明显,但他知道,她不太喜欢这两个愚笨的大块头。
总不会是他惹她生气了吧?梅林至上,他可没有做什么会惹怒她的事情。
德拉科决定再观察观察,他在一道湿乎乎的石墙旁边停住了脚步,他问顶着高尔的脸的哈利:“新口令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没有理会支吾着的哈利,他想起来了,“纯血统!”
隐藏在石墙里的石门缓缓打开,出现了狭长矮小的地下室,德拉科去拿了一份《预言家日报》的剪报,回来时却发现他的金发小姑娘没有像往常那般如恶龙似的霸占那张舒适的长沙发,而是略显拘谨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什么情况?世界末日了?
德拉科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来判断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出问题,除了书写以外,伊莱恩绝对不会坐在椅子上,沙发才是她真正的巢穴。
他干脆不动声色地装作不知道,把那份剪报递到了克拉布的鼻子底下:“你看了准会哈哈大笑。”
剪报上的内容是关于亚瑟·韦斯莱因对一辆魔法汽车施以魔法而被罚款的一事。
可是,德拉科并没有得到预料中的轰动反应,只得到了干巴巴的笑声,像是强迫自己必须这样做似的。
继伊莱恩·卡文迪许,又出现了一个不对劲的人了吗?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巴却没有停下来,他用轻蔑的口吻说:“亚瑟·韦斯莱太喜欢麻瓜了,应该把他的魔杖折成两段,让他加入麻瓜的行列。瞧韦斯莱一家人的行为,你真看不出他们是纯血统巫师。”
克拉布的脸愤怒地扭曲了起来,铂金少爷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哦,看来今晚不对劲的人有三个。
他故意凶狠地问:“你怎么了,克拉布?”
“肚子疼。”
德拉科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为了进一步证实他的猜测,一个堪称大胆的想法从心中冒了出来,他紧张地瞄了一眼椅子上的那一位金发少女,如同奔赴刑场般的慢吞吞地说道:
“好吧,那你就上医院,替我把那些泥巴种都踢一顿。”
时隔多日,某个不受伊莱恩待见的蔑称终于完整地从德拉科嘴里冒了出来,但理应平静望过来的蓝色眼睛却没有动静,眼睛的主人仍是不为所动地坐着。
好了,破案了。
这可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伪装成别人的模样闯入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而且极有可能是格兰芬多的三人组。
德拉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纠正伊莱恩了,她以前还说这里是斯莱特林的地盘,没有人会伤害他。
他决定试探一番,这几个家伙究竟是不是他所猜测的三人组。
“虽然五十金加隆对这群穷光蛋是一个天文数字,但要我说,就应该让韦斯莱滚出魔法届——他们就像在和洞穴没什么差别的破房子里储藏粮食的红毛鼬鼠,无论是魔法部还是霍格沃茨,都不欢迎他们。”
德拉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拿罗恩开刷,于是,克拉布的脸再一次扭曲起来了,他得意地笑了几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故意喊他:“克拉布,你也这样认为吧?”
“是、是啊。”罗恩不得不迎合他,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强迫自己说违心话,“他们就是一群纯血叛徒。”
德拉科憋着差点冲破喉咙的笑声,他心情舒畅极了,却无人让他分享此刻爽到极点的心情。
确定了他们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的目的也呼之欲出了,多半是关于密室和继承人的,他几乎可以笃定地认为这群蠢狮子把他当成了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德拉科决定拖延时间——拖到真正的伊莱恩和她哥哥回来。虽然他很想戳破他们的身份,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独自一人对上三个小巨怪是不明智的,而且讽刺仇敌还被他们附和的好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蓝灰色的眼睛一一扫向了高尔的脸和伊莱恩的脸,铂金少爷往那张柔软的单人沙发一坐,他的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
马尔福会在这种时候展现他几乎没有的公平,恶意的嘲讽会一个不落地分给在座的每一个人,谁都逃不了。
“霍格沃茨应该学会筛选学生了,我不奢求那位不清醒的校长只招纯血统,但至少需要分得清人和巨怪。我爸爸说得对,让邓布利多当校长是最倒霉的事情,比如克里维那样的笨蛋,一个体面的校长绝对不会让他入学。”
德拉科悠闲自在地把话题一步一步引到哈利的身上,壁炉的火光在他的眼里跳动,如同冉冉升起的灰烟,他扯开嘴角,模仿科林拍照的姿势:
“波特,我能给照一张相吗?波特,我可以得到你的亲笔签名吗?我可以舔舔你的鞋子吗?求求你了,波特。”
他垂下双手,明知故问:“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听着三人组强迫自己笑了几声,德拉科满意极了,他继续在无法回击的当事人面前口喷毒液:“伟大的救世主,他就是个来者不拒的圣人,看看他身边都是谁?穷光蛋韦斯莱、泥巴种格兰杰、小巨怪克利维——哦,还有大巨怪隆巴顿。不得不说,他就像一个废品回收站。”
他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伊莱恩”,慢吞吞地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你今天很不对劲,发生什么了?”
“没有。”赫敏抬起头,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她不想因为自己拙劣的演技害得他们三个一起暴露,但她扯开的笑容僵硬极了,“你想太多了。”
“哦?是吗。我都在你面前说了两遍‘泥巴种’了——现在是第三遍了,你却没什么反应,就像格兰芬多的那个书呆子一样,蠢透了。你不是嫌这个词难听吗?”
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提及着她的反常之处,蓝灰色的眼眸如毒蛇似的从这张洋娃娃般精致的脸上划过,“而且,你不是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地对待吗?”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伊莱恩,她要么早已站起了身子,要么一把把他拽到沙发上。而且,她一定非常讨厌他现在的语气,虽然他俩平时也会一来一回地拌嘴,但他绝对不会对她用这种惹人厌的语调。
德拉科看到那双宝石蓝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安与惶恐,他嘴角的弧度微弱地垂下了几分。那双他愿意用世界所有华美词藻形容的美丽眼眸,此刻竟然一点也不好看。
“我猜,你和塞缪尔吵架了吧?”德拉科十分“贴心”地给了冒牌货一个借口,现在还不能揭穿他们的真实身份,“那你更应该参与这场有趣的谈话,那群跳梁小丑们还算是不错的茶余饭后的笑料。”
“我和哥哥的确起了点争吵。”赫敏赶紧顺着台阶走下去。
“真难得,你居然没喊他的名字,上一次你称呼他为‘哥哥’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德拉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好在他看上去没把这点放在心上,这让又一次陷入紧张的赫敏稍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