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釉想起方才谢琅提的玉器翡翠生意,原本歇下来的心思又蠢蠢欲动。
她抿了抿唇,轻声央求道:“夫君,每日闷在屋子里养伤好生无趣,过两日可否允我出去?”
萧定慷蹙了蹙眉,“济徽商贩往来,鱼龙混杂并不安全,莫要出去添乱。”他顿了顿又道:“你若有什么想添置的,直接告诉我便是。”
唐釉闻言眼睛微亮,先拍了个马屁,“夫君可是一言九鼎!”她低头掰了掰手指,慢吞吞道:“想要糾篆小香炉,宝香阁的胭脂,大梁的乌雪茶”
不等她细数,萧定慷摆手打断,他去案几下的小匣子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唐釉,吩咐道:“有什么想买的列个单子,直接单子告诉我身边的长随。”
唐釉笑盈盈的接过,违心的夸赞了他两句,“夫君风流倜傥,英俊迷人。”
萧定慷却是勾唇斜睨她一眼,微微抬起下巴,一副极其受用的模样。
唐釉坐在缠花三角椅上晒太阳,眯着眼睛瞧树下玩翻花绳的两个小丫头。
小院西墙上爬满了牵牛花,院子里栽种着几株名贵的海棠,满目春意盎然,轻风拂过面庞,香气盈鼻,到是说不出来的惬意。
海棠突然从院外小跑进来,“姑娘?”她跑的急,两只脚互绊了一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唐釉将脸上的帕子掀开,瞧见海棠这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忙让院里小丫鬟过去扶起。
海棠脸色微红,没想到在小丫鬟面前这么丢脸,她撅了撅嘴,将手里的信递给唐釉,“还不是着急给姑娘送信才摔了的?”
唐釉撑起身子,将信展开瞄了一眼,微扬起红唇,“谢琅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在信上言明已经找到供货线人,只等唐釉伤好后亲自去商谈。本来他也可以直接替唐釉验货的,只是唐釉还不信任他。
唐釉美滋滋的想着贩货的事,却也暗自着急自己的伤情,耽误她办正事。
这时萧定慷领着身边的长随从院子外面进来。
长随双手托了件大木匣子,上面用印金泥红锦缎罩住,并用锦缎松松系住。
萧定慷瞧见唐釉仰躺在椅子上,信走到她面前,俯身将她轻轻搂抱起来,随意摸了下她光滑的下巴,“今日可有好些?”
唐釉微侧过头,摆脱了他的手,轻声回:“好多了。”
萧定慷示意长随上前,“你养伤期间不能出去,”他指着用红绸罩住的大匣子,斜眼睨她,“今日特意在阙场买了送你解闷。”
唐釉轻挣开他手臂,慢走两步到长随面前,随意打量了两眼包裹在外面的红绸。
红绸上用金泥细细勾勒出牡丹纹路,绸缎也是千金难买的蜀锦,光是这红绸就已价值不菲。
那这红绸下面的物什岂不是更值钱?
她杏眸浅浅弯起,半靠在萧定慷身上,又违心的说了句客套话,“怎好劳夫君如此破费?”
心里却已耐不住猜着萧定慷送她什么好东西?瞧着底下盒子的大小,莫非是她前几日要的糾篆小香炉?那可是要几百金才能买下来!
亦或是巧夺天工的精致手玩?
莫不是大梁的值钱的玉石、翡翠头面?唐釉的嘴角越勾越大,这厮若是能一直这么识趣就好了!
萧定慷自然也瞧出唐釉十分高兴,他轻咳一声,卖了个关子,“你亲自去打开!”
唐釉轻嗔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拒绝。
她笑吟吟的缓步上前,纤纤素手伸出,将红绸系住的结轻轻一扯,红绸慢慢滑落下来,露出里面的木笼子。
唐釉屏住呼吸,视线随着红绸下移,瞧清了木笼子里的东西,扬着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只见笼子里趴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
小狗胖嘟嘟的,短尾巴微微上翘,仰着小脑袋,睁着两粒黑宝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唐釉,不咬也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