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没用把事情搞砸了,小姐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和姓陆的换了杯子,后面又把两杯酒兑来兑去,老奴已经分不清东西到底下在哪里面了。”
柳苍叹息,“小姐聪慧,难道已经猜出了城主的计划?”
和陆挽宁共处一室的江容予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这不是她第一次单独与陆挽宁待在一起,只是记忆后期,每次单独见到陆挽宁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阿予一直这样不累吗?”陆挽宁脱去了外袍,看着端坐着的江容予,心里有了些许警惕。
他自认为对江容予是够了解的,生的娇俏可爱内心却如蛇蝎,她干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大多都是仗着有天水城,其实根本不聪明,甚至算得上愚蠢。
如今细看好像也并不完全是那样,刚才换酒仅仅是巧合,还是早有察觉?江岱口中的喜欢,他可不信。
江容予一直警惕着陆挽宁,见他突然靠近,正想要挪地方,陆挽宁已经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别动。”
整个人完全落入了他的阴影中,抬眼就能看见他腰间绣着的云纹,与她身上的喜服一样都是出自天水城最好的绣娘之手。
抬头只能看见他的下巴,无法看见他的表情这让她更慌乱了,放在肩上的手没有用什么力道,她也总觉压了千百斤的石头,大气也不敢喘。
“好了。”陆挽宁轻轻取下了她头上戴着的凤冠,也松开了手。
头上重量一轻,压力骤减,只是取凤冠时陆挽宁的手不小心勾住了一缕发丝,她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陆挽宁哭笑不得,“阿予如此紧张?”说着揭起了灯笼吹灭了烛火,举手投足间给了她一种两人当真是感情甚笃新婚燕尔的错觉。
她瞄了他一眼,若非她发现了那把破刀,可能真会被他给骗了过去。
“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房中光线一暗下去,房顶上蹲着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拿不定主意。
“现在咋办?我们是走还是不走?”
“走了不太好吧,万一小姐出个什么事,我们没法向城主交待。”
“不走也不好吧,我们修行之人五识灵敏,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又怎么和城主交待?”
“要不见机行事?这洞房花烛也不一定会那啥那啥对吧?”
另外两人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最后还是年纪最大的林一拿了主意,“不如这样,一会儿我们兄弟三人互相封了五识,姓陆的我们查过什么没有灵力就普通人一个,遇上小姐指不定是谁吃亏,我们只要守好外面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就不会有任何意外。”
两人齐声赞同:“有道理。”
江容予一直都摸不透陆挽宁这个人,上辈子活在书里大多都是按着作者笔下的剧情按部就班作死,对这个人根本没有更深的了解。
还好唯一能笃定的就是陆挽宁不会碰她,嫌弃都还来不及,果不其然陆挽宁已经转身去了另一边的软塌。
房间里只剩下一对龙凤烛还燃着,偶尔爆出两声细微的火光声,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看得清他的身形轮廓。
摸摸索索将身上繁重的外袍脱下侧躺着,双目无神地瞪着,她身心皆疲,但有陆挽宁在根本不可能睡的,现在只能先等陆挽宁睡下。
陆挽宁闭目养神,感觉到一直守在外面的三道神识消失后,慢慢释放出了一丝灵力,逐渐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
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下在合卺酒中的东西没有派上用场,不过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江容予根本没有察觉到陆挽宁动过,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自己眼前,心中一凛,手正要按下隐藏在被子下的机关。
“阿予还没睡吗?”
清润中又微微带了一丝慵懒,每个字萦绕在耳边听得人面红耳赤,让她双眸微微失神。
一层迷雾状的灵力展开将她团团围住,在接触到她皮肤时肉眼可见逐渐变得稀薄。
要彻底控制一个人比单纯控制躯体困难的多,对灵力的把控要求极高,稍不注意不仅对方性命难保,连自己都可能遭到反噬,正当他全神贯注控制自己的灵力时,事先笼罩在房间外的那缕灵力传来了波动。
瞬息之间外放的灵力尽数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江容予随后眼神便恢复了清明,顺着陆挽宁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从房间四周缝隙争先恐后钻进来的黑烟,涌进来的黑烟迅速凝结出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