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妹妹，只让陈果感到陌生，又细细碎碎地心疼。

她不是这样的。

那个像光一样的女孩儿。哪怕安静下来身边都有一层令人信服的气场，永远会对着她笑，活泼地替她教训竞技场里打不过对手的小妹妹。不是没有感知的提线木偶，也不是一个由人指使的玩具。

陈果明明不是纤细敏感的人，却依旧能感受地到妹妹比起大病之前，格外明显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仅体现在情绪不高这样的感性层面，还有她吐掉的饭菜、明显减少的饭量、明显增加的睡眠时间、如同大病中一样苍白着的脸色、即使因为嗓子发炎而导致的失声恢复，也并没有回到往常的说话频率，和比起病前越发消瘦的身体。

陈果咬了下后槽牙。

一支大手揉在了那头棕色的头发上，将她柔顺的头发揉地有些毛茸茸地乱，那人放下了她手中的书，看向陈果的眼神从短暂的惊愕，转到了温柔无奈的浅笑。

陈果望着那双眼睛，一把把人拉在了怀里，一个温暖怀抱一下子将陈雨眠包裹。

“有什么事情跟姐姐说，姐姐一定帮你解决。”

但对于珍视的人，哪怕是看似大大咧咧的陈果，也能够变得细心与小心。

在陈果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突然睁大。

“别把自己逼地太紧了，好不好？”

“答应我，无论你做到什么程度，都没关系，好吗？”

“考试你尽力，复习也要劳逸结合，别怕，你还有姐姐我呢。”

那人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有那么一瞬，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陈果只是感受到了怀里女孩儿身体的微微颤抖，于是更加用力地紧紧拥抱住她，过了好久，陈果终于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声音，仔细听去，似乎还能听到颤抖的尾音。

“好。我会注意的。”

可是……

为什么，要牵扯到更多人？

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那便……做的彻底一些。

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埋在了落灰的角落，然后，彻底腐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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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再次照亮了兴欣二楼。

叶修值完晚班，那个储物室陈果不知怎么来的兴趣，早在他住进的几天后就被她微微整理过，现在虽然依旧显得杂乱，比起最开始，已经干净整洁了许多。

道谢是必要的，只不过这些小事对叶修而言，也并不能够在他心中留下过多的痕迹，叶修只是一如往常，在工作了一夜之后快速进入了睡眠，黑白颠倒。

与客厅一门之隔的房间，遮光能力良好的窗帘将黎明的微光隔在了另一个世界，房间中光线并不能算好。

从熟悉的噩梦中再次惊醒，有一瞬间，就连呼吸，也变成了重负，目力所及，好像所有鲜明的颜色开始变得黯淡无光……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分明到来的是黎明，她的眼前却依旧是一片黑暗。

无法原谅自己啊，也根本不敢去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