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那杯子,可都是好东西啊
萧琬心痛地摇摇头,快步离开了。
“夫人,”云杏小心翼翼地唤道,“您消消气儿”
“我怎么消气”太夫人气急败坏“新媳妇儿娶进门,我还没给她脸色看呢,她倒先跟我摆起架子了”
云杏小声嘟囔道“可,公主说的也没错啊”
太夫人柳眉倒竖“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云杏立刻改口道。
太夫人瞧着门外顷刻间就消失的身影,又想起萧琞办的不省心的事,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叹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一个两个的孩子,都这般不听话
书房内
长宁侯听着下人的禀报,手上的动作不停“你是说,太夫人也没占着什么好”
“是。”那小厮答道“公主说,她是君,太夫人是臣。便是要行礼,也该是太夫人给她行礼。”
长宁侯执着毛笔的手一顿,黑色的墨汁从笔尖慢慢滑落,滴在纸上,随后慢慢浸透纸张,给那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
“侯爷”小厮疑惑地问道。
长宁侯回过神,轻轻笑了笑,道“公主说
得倒也没错。”
小厮越发茫然,刚想再问什么,就见他挥挥手,他虽奇怪,但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听话地退了下去。唯余长宁侯一个人坐在桌案前,看着那被墨汁浸透的纸张,神色莫名。
君、臣
他忽地笑了笑,将那张已经脏了的宣纸团团揉了揉,往地上扔去。
她倒是高高在上,还不是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锦园
用过晚膳之后,谢令从携着敛春敛夏在侯府里四处走走消消食,敛秋敛冬则在院子中待着,替公主处理一应事务。
已经是春末,虽说天还在亮着,但屋内还是显得有些昏暗。
敛秋四处看了两眼,悄悄走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妆奁,手指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手指触碰到什么东西,她眼前一亮,连忙拿出来,只见那玉簪通体血红,剔透无比,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她心下一松,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就想把那簪子包起来,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做什么”
敛秋心下一紧,手一抖,那根簪子差点从手心滑落出来,她手忙脚乱了好半天,才算是把那簪子牢牢抓住,顿时松了一口气。
回头一看,外面的人正是孔嬷嬷,敛秋如蒙大赦,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嬷嬷,您来了怎么也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孔嬷嬷面无表情,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手中的簪子,冷哼道“我要是没及时发现,恐怕公主的东西被你偷了都没人知道”她眸光凌厉“公主待你不薄,你便是这般回报公主的”
“怎么,莫非你也同那些人一样,认为公主下嫁给长宁侯,便是不得陛下喜爱了”
“嬷嬷误会了”敛秋无奈嗔道,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簪子放在桌上,神色复杂道“嬷嬷有所不知,这簪子,是今大人送的。”
孔嬷嬷一愣。
敛秋轻叹一声“公主平日里最喜红色,也最是喜欢这簪子,可如今”
她话没说完,孔嬷嬷已然明白,神色也是慢慢委顿了下来。
“我就怕,公主睹物思人,会再伤心难过。”敛秋低声道。
当初赐婚的圣旨下来的时候,公主死活不愿意,在求了陛下无果后,便在
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昏过去了,醒了再跪,跪了再昏,就这么循环往复,最后还是实在受不住昏死过去后,才被太子殿下给强行带了回去。
可怜她们公主养尊处优,别说跪了,陛下从小到大连对她大声说话也没有过,也不知为何这一次竟那般无情,无论公主怎么求,却还是执意要将公主嫁给长宁侯。
现在公主虽看着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她就是怕公主是强装无事,这才想将今大人送的簪子先收起来。
最起码,不会触景伤情啊。
“不必了。”孔嬷嬷低叹一声“留着吧,给公主做个念想也是好的。”她顿了顿“更何况,你也知道公主最是喜欢这簪子,它若是没了,公主岂能察觉不到”
敛秋顿时沉默不语,好半天,才控制不住带着哭腔怨怼出声
“你说陛下明明那么疼爱公主,怎么这一次就这么狠心呢”难道以往所有的疼爱、所有的宠溺都是假的不成
孔嬷嬷瞪大眼睛,忙忙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可别胡说八道圣上岂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
敛秋眸中含泪,扭过头去不说话,孔嬷嬷低叹一声,尽是无奈。
小丫头还小,又一直在公主身边伺候着,没见过宫中那么多的残忍无情。
帝王家,哪有什么真的真心实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