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长宁侯府已经败落了,与世家之间的联系也十分淡薄,他又有野心,日后若是成长起来了,既不会是清流一派,也不会是世家一脉的,他只能牢牢掌握在朕手中。如此的话,有朕在后面撑着,天依想做什么不行不过暂行之策,就只能委屈天依一时了。”
“那您也不该放任她在御书房外跪三天三夜啊那孩子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倔万一跪出个毛病来可怎么办”皇后嗔道。
皇帝苦笑“朕不都让太医时时刻刻在旁边守着吗那是朕的女儿,朕也心疼啊”
皇后偎在他的怀中,想了想,转而问道“陛下派今晨出京,可能料到他何时能回来”
皇帝摇摇头“那边事情复杂,几时能回来还真说不定。”
皇后坐直身子,眯着眼道“陛下是算好了吧,在七夕第二天就把人派出去,不让天依和他见面”
皇帝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把皇后揽在怀中,声音带着向往“筠儿,等太子成人了,咱们就去江南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江南的小桥流水吗,到时候咱们置办一处宅子,天天欣赏江南美景”
皇后唇角带着淡淡的笑,眸中亮晶晶的,想着皇帝所描述的场景,很是期待。
似乎没有半点怀疑皇帝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男人身材高大,女子身形纤细,此时正搂在一起,显得十分契合。
若是忽略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倒当真是一对璧人了。
魏北王世子进京的事终究是没忙完,皇帝也没那么多空闲,将话同皇后说明白后,就离开了景仁宫,前往御书房处理政务。
皇后一个人坐在殿中,看着手中的茶盏,神色莫名。
不多时,殿外一身影缓缓出现,轻轻唤了句“母后。”
皇后抬起头,看着来人,笑着冲他招招手“快过来。”
谢令存依言走过去,行了个礼就在一旁坐下,看着她的眼神隐隐带着些担忧。
“天依呢”皇后问道。
谢令存答“阿姐有些乏了,便在宫中午睡片刻,”他顿了顿,又看向皇后“母后,您”
皇后淡淡笑了笑,安慰他道“母后没事,你别担心。”
“天依瞧着可还好”皇后又问。
“瞧着倒是不错,但想来心里总归是不舒坦的。”谢令存道。
皇后也是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转移话题道“你父皇近些日子都在忙魏北王世子进京的事”
谢令存点点头“是。”
皇后抬头“你呢”
谢令存知道她问什么,只抿了抿唇,闷声道“同平常一般。父皇并没有让我负责这件事的想法。”
魏北王世子虽说是作为质子入京,但他终究是一个晚辈,还不值得皇帝对所有的事亲力亲为,最好的处理方式应该是让太子或别的皇子代为接见,一方面显示出了皇帝对魏北王的重视,另一方面也不至于显得皇帝太过紧张。
但皇帝此时的做法,显然没有半分放权的意思。
皇后顿了顿,忽地抬手捂住脸,低低的笑声自喉间溢出。
“母后”谢令存连忙上前一步,担忧的看着她。
皇后倚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边摇了摇头,语气似乎是在自嘲“没事”
谢令存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
皇后笑了片刻,忽地抬头眨眨眼,看着谢令存“阿存。”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谢令存怔在了原地。
等谢令存走了之后,皇后还是坐在原来的位子上,看着手中的杯盏,神色空洞。
“娘娘,”钟嬷嬷走了过来,忧声唤道“娘娘且先去歇歇吧,就这么枯坐着也不好啊。”
“嬷嬷,”皇后低低手指无意识地动着,喃喃唤道“我不过就是想平平淡淡的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忽然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以为能够以真诚换得真诚。
她已经选择了屈服,选择了忘记从前的一切做他的皇后,可为什么,他还是不肯给所有人一个好的结局
她的父亲,她的哥哥,她的孩子
昭阳宫
沉香袅袅,氤氲在空中,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烟,消散在半空中。
谢令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眼前的景象一派熟悉,沉色的床架,绯红的床帏,她转头一看,就见门外一高大的身影伫立,敛秋敛冬在他身边,好似在说着什么。
谢令从眨眨眼,半撑起身子,看着那人,下意识开口道
“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