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上午还笑着给他们摘水果,眨眼闭着眼面色苍白,焱冥心底就没有点触动吗?
许兔兔第一次感觉到焱冥的心真的很冷漠,她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失落却又觉得他说的没错。
焱冥瞳眸暗了下来,眼底仿佛藏着一股暗流,他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幼崽,手指抬高她的脑袋,“你想我怎么做?”
走过去嘘寒问暖吗?
说到底是一个部落,但除非是被其他部落攻击,基本都是各过各的。
他凭什么管别人的闲事?
焱冥触及到她眼底的失望,眸中一痛,他唇角紧抿,视线始终牢牢的锁着面前幼崽,控制着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
“你觉得我很冷漠是吗?”
焱冥无比冷静的说出了这句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胸口原本正常跳动的心脏,却因为她的神色而滞缓了一下,有些痛,有些难以呼吸。
许兔兔眨了眨眼,一时失语。
对啊,焱冥的性子本就这样,她又能让他怎么做呢?
他也说的没错,别人的事情,关他们什么事?
许兔兔垂了垂眼皮,尽管知道是这样,她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对她而言,一个部落的相当于是邻居,邻居有事了,相近的居民关心一番也无事……
但焱冥自始至终神色都很淡然,似乎那两个人就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波动一下。
想到当初他对自己展露出来的杀意,许兔兔似乎能理解,莫名的觉得这样的他冷漠到不近人情,想到此一丝恐惧无端的在眼底浮现。
而这神色,又被时刻注视她的焱冥看到了,焱冥眸光更加暗沉了起来,表面平静如黑湖般的眼底席卷着惊涛骇浪。
他微微勾了勾唇,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不冷不淡的吐了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如此,你自己去看吧!”
说着,含着一股气,他把许兔兔放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洞中。
许兔兔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想开口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只是胸口一痛,莫名的有些委屈,有点想哭。
她眨了眨眼,又抬头看了一会儿天,咽下眸中酸涩,见他彻底消失在眼前,咬了咬牙,“去就去,才不要你陪!”
说着,她憋着闷气,还真的去了部落外打探情况。
而在她离开后没多久,洞穴内焱冥又走了出来,他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紧拧着的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黑瞳中一直平静的湖面终究露出了波澜。
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想到上次她在部落里迷路的事情,焱冥终究还是不放心的跟了过去,只不过他现在还生着闷气,远远的保持了距离。
而这一次许兔兔并没有迷路,受伤的族人在部落里并不少见,但很少有见到伤的这么严重甚至陷入昏迷的情况。
一时,路上见到的兽人都跟着回来,许兔兔便随着人流紧跟在后面。
这一次事情闹得很大,族长知道后,立刻把两个兽人安排在一个草食单身雄性兽人的木屋。
两个兽人此刻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自然需要人照顾。
那个兽人连忙应了下来,虽然照顾两个有些辛苦,但事后,他们也会给他一定的报酬。
族长见此,又连忙吩咐一些兽人去找伤药,自己也先从自己木屋那带来剩余药草先用着。
只是,兽人世界医疗水平并不好,全靠着兽人体质,所以族长给他们外伤敷了一些药后,就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白色胡须,“接下来就靠他们自己了……”
许兔兔钻过人群缝隙往里面瞟了一眼,一眼就看到躺在石床上的两人,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液似乎已经堵住了,只是身上殷红的血印还残留,身上的伤口东一块西一块,有的甚至已经咬掉了一块肉,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兔兔惊吓的瞪大了眼睛,反射性的干呕。
而她的声音也立刻让周围的兽人和族长注意到了,族长扫了一眼人群没看到焱冥,然后擦掉手上沾染的血迹,关切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兔兔,焱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许兔兔摇了摇脑袋,撒了个谎,“他还有事,我就过来看看。”
族长垂了垂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把她抱了出去道,“这可不是幼崽该来的地方,小家伙还是赶快回去,免得焱冥担心。”
许兔兔低了低头,心想焱冥才不担心,是他自己让她一个人过来的。
想到此,她神情有些黯然。
族长若有所察,摸了摸她的脑袋,似乎安慰她一般。
许兔兔眸光微动,又想起里面躺着的两个兽人,疑惑道,“族长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刚才她来的晚了点,也没听到有兽人和族长解释事情,而这件事情,族长也不太清楚始末,有些含糊道,“大概是被野兽袭击了吧……”
“这么严重?”
她微微瞪大了眼,又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受伤这么严重的!”
“是吗?我以前见过比这伤的更严重的人……”
族长低头看了她一眼,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感叹道。
许兔兔震惊不已,“那他活下来了吗?”
“当然孩子,这种伤,全凭个人意志,而那个是你也认识!”
“焱冥?”
许兔兔大胆猜测,红色的眸子瞪的比一开始还大,族长拍了拍她脑袋,点了点头。
“唉,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族长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什么,许兔兔突然得到焱冥这种惊心动魄的往事,心口跟着一抽,有心想多了解一些,偏偏族长又闭了嘴,只能抿了抿唇,思绪复杂。
她从来不知道焱冥过去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里面的两个兽人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有的都深可见骨,但族长却说焱冥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那该多痛啊!
许兔兔眼皮垂了垂,胸口也跟着闷闷的痛,心底萦绕着许多的问题却得不到解答。
到底是什么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他当时该多痛啊……
她不禁想到第一次见面,他舔舐自己伤口淡然无波的模样,眨了眨眼,喉咙泛着酸味,情绪突然有些不受控制。
许兔兔第一次很想了解焱冥过去的事情……
族长见她低着脑袋,也不知她神色,眼皮微抬看了一眼外面某处,最终把许兔兔放在地上。
“回去吧,他们两人受伤严重,但兽人体质向来好,如果熬住了的话,伤都会恢复的……”
“……好!”
许兔兔沙哑着嗓,这时候她只想快点回去问问焱冥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她误会了什么,焱冥也不可能是一开始就那么冷漠的一人。
想到此,她快速的往洞穴方向跳去。
而焱冥眼眸闪了闪,远远与族长对视一眼,也快速的反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