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跟在前伯夫人身边数年,掌管后宅、账本之事皆精通,所以账本做的清晰明了,晓镜楼虽然也在赚银子,但是这些银子对姜页来说太少了。
眼下她若是强行向赵氏要嫁妆,不但会惹急赵氏,给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胁,还会消耗姜老夫人对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怜爱,所以她得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的过程中,她除了要银子,还得要名声,一个赵氏等人不敢动她的名声。
她合上账本,对芸姨说了句辛苦,而后把自己和流月做的胭脂水粉和荷包之类的,交给芸姨道:“芸姨,这些都是我和流月亲手做的,价格不能低。”
芸姨点头:“我知道,我们家姑娘做的,是最好的。”
姜页笑。
“掌柜的。”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姜页芸姨一起回头。
首先看到一个衣着整洁的丫鬟,接着看见一个衣着简单却崭新的妇人,她立刻认了出来,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启英侯府景二夫人。
“二夫人。”姜页唤一声。
“姜二姑娘。”景二夫人惊喜道:“你怎么在这儿?我正想要去你们府上找你呢。”
“找我?”姜页好奇地问:“找我做什么?”
景二夫人笑道:“有事麻烦你。”
“二夫人何事,你说。”
景二夫人便将事情说给姜页听,昨夜景老夫人听了姜页弹了箜篌,听出了禅意,对姜页是称赞有加。
下个月月底就是景老夫人六十大寿,除了儿孙们送的礼物外,启英侯夫人想让几个姑娘抄写经书,为景老夫人祈福。
本来这事儿与姜页无关,可是都说姜页身上有仙气,乐声之中有禅意,又在佛祖灯下居住十年,必然与他人不同,所以想请姜页到启英侯府抄写经书,完成之后,会以厚礼回赠。
姜页听后,当即应道:“可以。”
景二夫人知道姜页最终会答应,却没想到姜页这么快答应,惊喜地说道:“你真的愿意?”
姜页道:“为老人家抄经书,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荣幸。”
景二夫人拉着姜页的手道:“二
姑娘果真是善解人意,那便辛苦二姑娘了,经书抄写完之后,侯府必定重谢。”
姜页踟蹰了片刻道:“二夫人,重谢能不能换成别的?”
景二夫人微微一怔道:“换成什么?”
“花瓣。”
“花瓣?”景二夫人不解地问道,她很是好奇,她本打算送些珠宝首饰之类,都是姑娘家喜欢的,想不到这姜二姑娘居然是要花瓣?
姜页点点头道:“就是侯府花园里的那些花儿,不需要鲜花,即将凋落的即可。”
景二夫人好奇地问:“你要那个做什么?”
姜页露出些许赧色,道:“不瞒二夫人,这间小铺子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刚从水云庵回来,不会别的,就做些胭脂水粉,不求赚钱,但求全了我娘的心意。”
景二夫吃惊地问:“这个铺子是你开的?”
姜页不好意思地点头。
“那这胭脂水粉是你做的?”
“是我配的方子,大部分是芸姨她们做的,我做的极少。”
“想不到你还有这本领。”这个姜二姑娘真是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长得如仙子一般,箜篌弹的那样出神入化,又会做胭脂水粉,当真是奇了,景二夫人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直接说道:“你可知我今日过来,便是为了买你们晓镜楼的胭脂水粉。”
这个姜页真不知晓。
景二夫人道:“前几日丫鬟从你们这儿买了一盒口脂,我用着十分熨贴,竟比宫中的还好,今日正好从这儿经过,便过来买上几盒,没想是你做的。”
姜页笑道:“二夫人谬赞了,你既喜欢,那我赠你几盒便是。”
说着姜页就让流月包了几盒给景二夫人,景二夫人要给银子,姜页自然不收,景二夫人问道:“这些胭脂水粉,不会就是用花瓣做的吧?”
姜页点点头。
“那行,回头我和老夫人说一声,多赠你些花瓣。”
“多谢二夫人。”
景二夫人越发喜欢姜页了,道:“那么,眼下二姑娘是跟我去一趟侯府,还是过几日再去?”
“眼下便去吧,看一看侯夫人要抄写什么经书,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行,那我派人通知一下姜老夫人,我们这就去侯府。”
姜页点点头。
接着便坐上景二夫人的马车,再一次来到了启英侯府,下了马车便跟着景二夫人一起朝二房厅内走,准备换身衣裳再去景老夫人。
哪知一进厅内,就看到了坐在正桌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启英侯府景二爷。
另一个一身绛紫色锦袍,面容极其俊美,仿佛是高山之颠清雪,眉目间尽是波澜不惊,有些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长臂随意地搭在桌上,又有一种闲适的威严,冷清且无情的样子。
宸、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