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芝用早饭时,姚文生送来一封公文,说是江都知县送来的。
“好歹我也是个通判,现在都快成你的师爷了。事事通风报信,真是操碎了心。”
“你不就是兼任吗能者多劳。”
“”
顾庭芝接过信,打开看了看,递给姚文生,不悦道“一个案子他都处理不了,要他这个知县有什么用”
“杀人案,下药迷晕之后刺死的。估摸着是熟人作案。这知县大人也真是的,你整日这么忙,他还拿这种案子来烦你。我一会儿带着典吏和仵作去验尸。你就不用去了。”
顾庭芝放下筷子,擦擦嘴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想来也是有难处的,不然他也不会呈报上来。”
其实除了叶蓁的案子,顾庭芝亲自出面外,平日的案件都由各知县知州负责,除非是他们办不了的,不然一般是不会上报到知府这里的。
县衙与府衙距离并不远。顾庭芝带着姚文生和仵作到县衙时,知县冯逢正与他的师爷分析案件。死者身上盖着白布,停放在大堂中间。
冯逢没想到顾庭芝来的这么快,当即弯腰行礼,谦恭道了声大人。
顾庭芝冲仵作点点头,仵作会意掀开白布开始验尸。
死者看起来约二十五六岁,长得倒是不差,只是左脸靠耳朵的地方有一块黑色印记。他的面色白的吓人,没有一点血色,平添了几分可怖。胸口和腹部有几处伤口。
顾庭芝道“冯大人,你验过尸体了没有”
冯逢道“验过了。是被匕首刺死的,凶手连捅了五刀。”
“死的是谁”
“这个报官的是十里村的一个农夫。昨日那农夫陪着自家孩子在村子东头放风筝,后来风筝掉了下来,落在了一家人家的院内。这户人家是上个月刚搬去的,农夫去敲门想取回风筝,很久也没见人开门。他轻轻一推,大门就开了,进去寻找风筝时,就瞧见这人倒在血泊中。”
“去查清楚这人是谁,原住在哪里因何搬到十里村又与何人相识”
冯逢无奈道“已经查了,可是毫无结果。”
顾庭芝偏头看了他一眼,
对姚文生道“他的脸上长着这么大的一块记,怎么会查不出结果叫府衙的捕快重新查”
姚文生道“或许是平日有头发遮挡,没人注意也正常。”
冯逢被顾庭芝盯的脊背一寒,不敢再开口。县衙的捕快查不出来,这他也没有办法。但凡有些眉目,他也不会去找顾庭芝。
待仵作验完,顾庭芝道“怎样”
仵作道“确实如冯大人所说,这人是被人下药迷晕了之后,又被刺身亡。”
“凶器是什么”
仵作道“看伤口,确实是匕首。”
顾庭芝转身问道“冯大人可有在现场发现凶器”
冯逢摇了摇头。
姚文生道“不如我带几个人去十里村打听打听”
顾庭芝颔首,交代冯逢道“去找个人把他画下来,多画几幅。人就葬了吧,天热。”
冯逢一听有事可做,又不难,赶紧跑去找画师了。
顾庭芝和姚文生带着几个捕快去了十里村。摸底细这件事就交给了知县大人。几个捕快一户一户的盘查,顾庭芝和姚文生直接去了死者家里。
从大门进入,里面是个小院子,三间茅草房。堂屋正中间放了个方桌,桌上还有几盘菜,一壶酒,一个食盒。桌子、凳子、地上,全都是干涸的血迹,已经有些发暗了。
顾庭芝把左右两边的房间都看了看。左边是间卧房。里面有张床,一个衣柜,再无其他。
“看着情景,他确实是一个人住。”姚文生指着柜子里的几件男衣道。
“这衣服不便宜。”顾庭芝拿出一件长衫,摸了摸料子,递给姚文生,翻了翻衣柜里的其他衣物,接着道“这人以前也算有钱。”
姚文生关上柜子,问道“看这房子和家具都如一般百姓家无差,难道家道中落”
“极有可能。仵作验尸时,我见他双手并无老茧,可见他绝不是农夫。”
顾庭芝又仔细翻找一番,一无所获之后,把整间房子,连右边的厨房都仔仔细细,丝毫不漏地查了一遍。然后是桌子上的饭菜、食盒,还有地上的血迹。
姚文生见他看的认真,忍不住问道“大人要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