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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这个世界原来的样子吗?”
“那时候我们不会整天低头!”
“那时候我们还能看清真相!”
“那时候年份的前面还加着公元两字。”
“我记得”
老旧收音机前,徐来静坐在那里,双目紧盯着频道指针。
等待着它随时可能颤抖的那一瞬间。
然而等来的却是他全身一阵剧烈的咳嗽。
伴随着嗓子间里发出的剧痛,一股黏稠被他吐了出来,带着血丝。
年轻人看着这些。
本就苍白的面孔变得更加浓郁。
“我是不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对着收音机问道。
如同自言自语。
圣诞节的前夕,这里一般都会下雪。
雪不如北方的猖獗,会淹没街道、房屋、甚至整个城市。
但偶尔也会有一两次的意外,比如今年
“预计在二十四小时内,本市将面临二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雪”
老旧收音机里的声音还没结束。
“插播一条新闻!某疑似精神病院逃出男子闯进闹市,打伤数人后现已被警方制服。”
寝室敲门的声“嘭嘭嘭”的响起,将广播后半段的声音彻底的压了下去。
来不及等到回应的他迅速的钻回了被窝里,那靠窗的床铺。
将整张床覆盖的被子的一角缓缓掀开,露出了极不情愿的一张面孔,平平无奇,外加了一脸的憔悴。
开始了他新一天的伪装。
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他坐起身,望了望伴随着门震动,不断从门框上抖落下来的灰尘,又望了望除了他以外,另外三个已经空了床铺。
分明已经放了寒假,毛躁的人怎么还是这么多?
他极不情愿的从电热毯终于暖热的被窝里面钻出来,刚穿上棉拖鞋站起,便被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气吹了个透,顿时一个寒颤,他毫不犹豫的将被子从床铺上掀起,直接裹在了身上。待到暖意稍稍回流了一些之后,方才朝着门口走去。
“徐来!徐来!”
年轻人的名字不断的在门口被重复的呐喊着,但他依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在他看来,这大冷天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给暖水袋里面换上热水更着急的事情了。
等到他做好这一切,打开门的时候。
那多日未清理的寝室门上的厚厚的一层灰尘也终究是给外面那家伙抖了一个干净。
“要死了!这么久才开门?”
来人和他的年纪差不多,但身份有所不同。
一个刚考上研一,另一个则托关系在学校混上了助教。
“想通了?打算搬回寝室住?”
他转身以缓慢却又心急的混合态度朝着床铺的电热毯扑过去。
“那就先把卫生搞了”
“想多了!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的!我才不会回来住呢!”
来人瞄了一眼那老旧的收音机。
眼神中带着好奇,本想问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的时候。
却听到窗外响起的车笛声。
来人加快步伐,上前一步直接将他整个抱住,然后极其恳求的说道:“求你!哥们儿,我动心一次不容易,你一定要帮我!”
动心?
帮?
此话从何说起!
顺着来人的意思,他一路被拉到了窗前,抹去了窗上的哈气后,从七楼的窗户往寝室楼入口那里望去。
只瞧见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寝室门口,以厚厚白雪为背景,如同是雪中一点红一般的画面。
由不得你第一眼瞧不见她!
“倘若是别的人,这个忙我帮定了”
言下之意,已然清楚。
可是他身边这人显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主儿。
这家伙叫叶一凡,长得倒是俊俏、标致。
若非是这张偶像剧的脸,想必也不会成为那种女人会主动贴上去的渣男。
当然也离不开背后财阀家庭的财力支持
至于叶一凡家到底多有钱,年轻人的兴趣不大。
他只知道,叶一凡这回儿盯上的新猎物,是即便有钱,也撼动不了的主儿。
他望着那红色轿车上走出来的身影,大雪刚起,那人裹着一件厚厚的黑色军大衣,几乎是在下车的瞬间,她的手指就冲着他窗户这里指了过来。
那意思显而易见。
看来是又有什么新任务了。
他叫徐来。
刚刚考上研究生,获得了继续在这个破旧大学寝室蜗居的权力。
家中父母早亡,尚有一远房叔叔,外加几个远房表亲。长年居住在徐来家旧宅内,虽有赖着不走的嫌疑,但好在家中和睦,倒是没有什么大矛盾。偶尔小吵小闹,倒也未曾伤及无辜。
即便如此,徐来依旧是没太喜欢往家走动。
即使那还算是个家,但喜欢独处的他,更习惯这个只住了他一个人的四人寝室。
其余三位室友,都如叶一凡一般,早已在校外定所。
毕竟都不是单身,想要在寝室里行一些男欢女爱之事,自是不便。
倒是留给了徐来一个清静之地。
当然,偶尔也会不那么清静
就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