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位说书人常常夸口,他每到一个新地方,总有绝世佳人对他恋恋不舍,为他宽衣解带。而他临别之时,总会给各国美人留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同一句话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茶楼常客都说,姓邹的吹牛从来不打草稿,大家都叫他“邹吹牛”。
偏偏这个说书人说的故事曲折离奇,引人入胜,那种与各国美女的故事,听起来实在太有代入感,城里有点闲钱的茶客都愿意听他说书。
今天的邹吹牛,没有去说书,他在茶楼后堂一间屋子里,烫了一壶酒,桌上摆了一碟花生米,好像在庆祝什么。
说书人手中,拿着一根从不离身的烟杆,下端为烟斗,上端为烟嘴。那烟杆较长,将近三尺,靠近烟嘴的位置,挂着一黑一白两个小烟袋。
若有细心人对比,不难发现,潘先生头顶的木簪,和说书人手中的烟杆,乃是同一种木料。
说书人坐在屋里喝着小酒,连门窗都没打开,却如隔岸观火,洞悉一切。
他习惯性地吹起了牛皮“十九,二十,二十一乖乖,瞧他面相,也就将将十七岁。小小年纪打开二十一个剑窍,这小子有我当年的几分风采。”
水神殿的潘先生,好像听见了说书人的言语,笑骂了一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果我没记错,你十七岁那年,只开了十八个剑窍。”
富贵茶楼的说书人,似乎也听见了潘先生的吐槽,不以为然道“那是我低调,藏了一半实力。不装了,我摊牌了,其实我那年打开了三十六个剑窍。”
潘先生轻笑“呵呵,怪不得贩夫走卒都叫你邹吹牛,你这种人,一天不吹牛,会死。”
对话的两人,针锋相对,却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一个在城南水神殿,一个在城北富贵茶楼,相隔了足足十二里地,毫无障碍地隔空攀谈。
青云城数十万百姓,对此毫无察觉。
说书人抽着旱烟,吐了个烟圈,砸着嘴道“有点意思,那小子养了二十一只剑灵,能够感应,却不可窥测。姓潘的,你们水神殿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能否查出那孩子的野生剑灵是何种品级”
潘先生淡然道“激将法就别用了,你那么有本事,自己去试试。”
说书人大笑起来“哈哈,你也别激我,惹得我暴脾气上来了,你接不住。话说回来,这小子命真好啊,能避开你我窥测的剑灵,少说也是皇品了。想当年本大爷为了降服一只皇品太古剑灵,在茫茫大海上折腾了十年。那小子倒好,二十一个剑窍塞满了,没一个软柿子。”
潘先生颇有感触“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事情,羡慕不来的。”
说书人也很感慨“如此之多的帝皇剑灵随身,若非确定那个男人死得不能再死,我会以为那个男人卷土重来了。”
潘先生难得地附和了老对头一次“同感,那个男人选中的胚子,果然非同一般。”
邹吹牛行事风格,和他在茶楼说故事一样,不按套路来,时常无迹可寻,忽然之间就有大反转。
比如现在,他突然来了个令人猝不及防的反转“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从现在开始,他是我徒弟了”
水神殿,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飘出一个声音“你做梦”
说书人挑了挑眉头“怎么,你不服废话不多话,出剑吧。”
潘先生语气冷漠了许多“你要拿全城三十九万百姓的性命,来要挟我”
说书人不急不慢道“青云福地,乃天下一百零八个福地之一,打坏了太可惜了。我这些年学着以德服人,开始讲道理了,你不拦着我收徒弟,自然相安无事。”
潘先生忽然笑了,一番话耐人寻味“我不拦你,此间天地也要拦你。方才你数得那么清楚,心中早有了答案。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一剑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人,有些事,你管不了的,强出头也是枉然。你数出来的那些剑窍,恰恰也在提醒你,不管三七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