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些人在江南,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佬,或者风云人物。
等反对派的人站上高台,那边改革派的李岩,也走了上来,孤零零一人站在左侧。
周围的士子,不禁一阵疑惑,怎么只有一人。
这时周延儒已经开始宣读,双方参与人员的名字,并宣布辩论开始。
这让人群不禁一阵惊呼,改革派居然只有李岩一人上场,不少人立时就觉得,这场辩论估计没啥看头了。
姜曰广等人见只有李岩一人,也是一愣,遂即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各人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参与辩论的人,许多人家里也没矿山,并不贩盐,他们参与辩论,主要是为扬名立万。
现在改革派,只有李岩一人,他们一群人,即便赢了也胜之不武,没什么可炫耀和吹嘘的。
姜曰广见此,首先开口道:“李议政只有一人,还请李议政先开始吧!”
李岩微微一笑,“本官的改革策略,已经公布,你们既然反对,还是你们先说明理由!”
众多反对派闻语议论一阵,刘宗周首先站了出来,淡然笑道:“窃闻治国之道,应防天下奢侈享乐,宣扬勤劳质朴之德,使民各安本命,百姓鸡犬相闻。官府当抑工商之利,宣扬仁义道德,莫使百姓追逐财利。如此,教化可兴。今藩府欲推行盐铁国营,粮食均输,实乃与民争利,引导百姓逐利,坏民之忠厚,形成贪婪卑劣之风气。如此,百姓务农者少,必然热衷工商之利,是以商兴而农败。自古农为立国之本,老夫以为藩府当重农抑商,废除盐铁国营,以及粮食平准均输之法,以便促进农事。如此才是治国之道!”
刘宗周说完,士子们纷纷颔首,历代以来皆是重农抑商。
大明朝北方闹饥荒,就是因为百姓商人逐利,多种棉花桑苗烟草,若是都种粮食,崇祯朝不会灭亡。
士子们中不少人,纷纷称赞刘宗周高论,他则潇洒退下。
周延儒听了,不禁对高欢道:“大王,李议政麻烦了!他们这是有备而来,祭出重农抑商,让藩府不参与商业,以便士绅商贾,独占商业之利啊!”
高欢微微颔首,刘宗周这个发言,十分巧妙,表面上是站在百姓和藩府的立场,说得也有道理,可实际则有自己的算盘。
历代以来,都是重农抑商,而重农抑商,确实能够维持一个王朝的稳定。
李岩听完他的话语,冷笑一声,朗声驳斥道:“窃以为不然!山川胡海盐铁矿山之利,就在那里。若是官府放弃盐铁矿山国营,这分利在何处?依刘先生之言,官府国营是与民争利,那么官府放弃,便是不与民争利,民所得之利,便比国营要多,而民获利多,岂不更重商,更逐利,更轻视农业?可见先生此言不通。”
刘宗周闻语,笑容一僵,“这”
李岩却发起了反击,“依先生之言,可见国营并不会败坏民风,相反不进行国营,反而会使得民更逐利。而先生所言与民争利,这个民,也非指百姓,而是豪强商贾。国营非与百姓争利,而是与豪强大贾争利。”
说到这里,李岩扫视众人,朗声道:“如今建奴桀黠,趁我疲惫,犯厉中国,害我毅宗皇帝,占我河北山东河东之地,扶立伪朝,欲并吞中原。大王早欲除之,荡平伪朝,驱逐建奴,恢复河山,然大王怜惜百姓,深知自崇祯以来,田赋一加在加,百姓困苦,不忍再伤百姓。如今藩府北御建奴,南抗郑逆,府库却难以为继。你等反对盐铁国营,维护豪强大贾之利,难道要让藩府再加农税吗?如此才真乃伤农,伤国之根本。因此本官以为,非官府与民争利,实乃豪强大贾与民争利也!”
高台附近的士子听完,不禁一声惊呼。
周延儒见此不是滋味,“李议政反杀了!”
高欢则微微笑着,而这时早有人实时记下李岩话语,旁边工匠已经用活字排版,开始迅速印刷,然后送往城中各处撒了出去,引起士绅百姓一阵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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