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到了河内后,没有急着筹备军粮,而是与驻守河内的西军将领打的火热,结交安南本地的豪强。
这日孙可望刚见了,驻守河内的几名西军将领之后,又联系上了,安南本地的几名豪族。
现在安南一地,孙可望的官位和爵位都最高,不过无论乾朝还是西国,官僚系统运转都有一套规矩。
孙可望虽是王爵,但是安南本地的官员和驻军都不归他节制,不对他负责,令他无法直接夺取安南的控制权。
在西国这段时间,孙可望已经培养了自己的心腹,有了卫队,不再像刚来时单打独斗。
这时孙可望先写了封信,让心腹送去广州,然后领着一群属下,以寻找粮食为由,离开河内,来到了城外与本地豪族约定的地点。
这天中午,孙可望带着护卫,到了河内城外一个镇子,本地豪李文化也带着一群属下,在镇子外迎接。
“草民恭迎殿下!”李文化离得老远就领着一群安南人行礼。
这李文化祖上是广州人,大概北宋时就到了安南,家族在河内发展了几百年。
因为安南曾经是中国的一部分,所以安南境内其实有许多家族,都与中国有直接关系,或者拥有中国的血统。
李家在河内有很大的势力,郑主被西军所灭后,原本在安南为官的李文化,便离开了河内,到了城外,暗中支持着安南本地的反西势力。
孙可望到了河内后,便命人留下联络军情司的标记,不久就有一名投靠西国的前安南官员,与他取得了联系。
那官员正是李文化的儿子,他见到孙可望时,可谓极度恐慌和震惊,他以为自己暴露了,却没想到堂堂西国的平东王,既然是乾朝的间谍。
孙可望微微一笑,“李先生请起,不必多礼。这里人多眼杂,我们里面谈吧!”
李文化当即笑道:“草民早就为殿下准备了酒席,殿下里面请!”
当下两波人进入了镇子内,来到李府,在宴席上坐下来。
孙可望开门见山道:“孤的身份,想必李先生已经知晓。现在大乾将要大举征西,西国大势以去。李先生为安南望族,意图恢复安南,是否愿意助孤控制安南,斩断广西西军的后勤补给,为天下一统尽一份力啊!”
李文化沉吟道:“草民听说,西军最近在湖广取得大捷,天朝的长沙城都被西军围困,我们冒然行动,会不会招致西军的围剿?草民觉得,此事怕还要从长计议!”
孙可望笑道:“李先生此言错了,湖广的战局对于天下大势,并没有什么影响。现在西军已经缺粮,朝廷的主力也将抵达湖广,你认为西军还有机会吗?”
李文化闻语沉默一阵,“那不知草民的诉求,天朝能不能答应?”
孙可望笑道:“这个我也不能肯定,不过事成之后,我至少可以为李老要一个安南布政使!”
李文化提出的要求,是希望安南复国,不过本质上,还是通过安南复国来获得权利,归根结底也是个生意。
听说保底可以做安南布政使,李文化笑道:“草民愿意听从殿下的调遣!”
孙可望闻语微微一笑,与李文化喝了一杯,然后便询问和商议了一些事情。
天黑时,孙可望回到河内行辕,为了验证自己这些天广撒金银的成果,孙可望特意等天黑城门关闭后,才刷脸入城。
果然在豪气的散出大把金银后,河内的守军见是孙可望,根本没有犹豫,便立刻开城。
这时孙可望回到行辕,一道来河内的户部侍郎杨知畏还在等候,他见孙可望不急着买粮,便有些心急的找到孙可望,想要再次催促。
孙可望走进节堂,杨知畏跟进来,质问道:“殿下到了安南有几日,为何还不联络粮商?”
杨知畏原来是明朝官员,云南土司沙定洲叛乱后,他和沐天波退守楚雄,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西军南下扩张,打着沐家的旗号,平定了沙定洲后,兵马围了楚雄,而此时明朝自顾不暇,根本无力援救楚雄,沐天波和杨知畏等一众官员,便只能投降张献忠。
起初,这些明朝官员并不想为张献忠效命,而张献忠也不信任这些明朝官员,可随着高欢取明代之,弘光退位,明朝灭亡,双方的态度便都出现了改变。
“呵呵~”孙可望微微一笑,敷衍道:“杨侍郎不要心急,孤已经让人去办此事,你无须多问,孤自会处理。”
“殿下,买粮需要时间,运送粮食也需要时间,朝廷等不起啊!”杨知畏不识相道:“卑职到河内无事,不如让卑职帮忙买粮吧。”
孙可望把脸一板,“孤的话你没听清吗?孤今天累了,你先下去。”
杨知畏见此内心不禁有些怀疑,他想着近日听道的风声,不禁问道:“殿下不尽心买粮,是否有别的打算?”
孙可望闻语眉头一挑,“你什么意思!”
杨知畏见孙可望发怒,不敢瞎猜,官大一级压死人,孙可望是郡王,又兼着两部尚书,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根本没有权利质疑和调查孙可望。
“卑职失言了!”杨知畏行了一礼,边匆匆告辞离去。
孙可望眯着眼睛,招来心腹道:“派人盯着他,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杨知畏回到住处,越想越觉得孙可望不对头,可是整个安南没人比孙可望更大,便让杨知畏心中虽有怀疑,却也不能把孙可望怎么样。
这时他回到房间,便写了一封密奏,交代一名属下连夜送去成都,向张献忠报告孙可望的反常,然后又写了一封密信,让人送到桂林,请艾能奇发一支兵马来河内坐镇。
写完书信,杨知畏便站起身来,匆匆又去拜访河内知府。
孙可望的行辕内,他负手而立,身后心腹禀报道:“启禀殿下,杨侍郎回到府邸,先后派遣两人出城,然后自己又去了河内知府的家里!”
孙可望闻语皱起眉头,“你立刻派人去把杨知畏派出的两人,给孤王截住!再派人通知李文化,让他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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