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巡视组抵达松江时,周延儒也抵达了上海。
这时,在黄埔江边一艘画舫上,周延儒秘密与周延辉会面。
近一年来,皇帝陛下去关外打仗,京师内大小事务都由议政院决断,让诸位议政终于体验到揽权的感觉。
周延儒虽说不是领议政,但是在京师也是一呼百应,日子过得相当充实。
这种好日子,直到他收到高欢的口谕,让他前往上海接受询问为止。
周延儒没想到皇帝已经从关外回到上海,再者皇帝悄悄回来,明显是想看看,他出征在外这段时间,议政院对天下的治理如何。
对于政治斗争十分敏感的周阁老,起初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还以为是皇帝信任自己,向他了解皇帝出征期间,李岩有没有什么不妥的举动。
皇帝没其他议政都没叫,只让他去上海接受询问,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为此,周延儒还特意准备了李岩的黑材料,准备趁着陛下询问,给李岩上点眼药,好让他失宠下台。
可是令周延儒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材料时,却收到了自己兄弟周延辉的书信,立时令周阁老一阵天旋地转。
看了书信,他才知道皇帝要询问他,是因为自己的侄子,惹出了泼天大祸。
这时在画舫内,周阁老看见自己兄弟,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延辉,你为何要坑害于我。你知道我当上大乾的议政有多不容易吗?”
周延儒满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语气颇为愤怒道:“你儿子平时嚣张跋扈也就算了,怎么还惹到陛下,这不是拖我下水吗?”
在高欢不在这段时间,周延儒一直在观察着李岩,收集着李岩的黑料,准备等高欢会来后,打小报告,可不想李岩没啥大问题,他老周家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周延儒越想越愤怒,陡然提高声调,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欺负老百姓也就算,居然敲诈到陛下头上,这是有多愚蠢。我看你这儿子,还是别要了,就当我们周家没这么个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在议政院,周阁老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上面有李岩压着,下面有大批官员想要挤进来,他全靠着皇帝的圣眷,才能在议政院占据一席之位。
现在周延辉父子这样一弄,把皇帝对他的好感,都消耗光了。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啊!”周延辉却道:“现在关键是,陛下不仅要追究邦宁,还要调查我的产业,你可不能不管。”
周延儒心头一凛,“你还有什么不法?”
周延辉道:“做生意的,能有几个干净的,陛下真要查,个个都有问题。”
“这么说,你真还有问题!”周延儒沉着脸。
周延辉有些尴尬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找关系批了几块地,拆迁的时候死了几个人。不过大哥放心,拆迁都是外包给上海的帮会去做,与我没什么关系。”
周延儒闻语痛心疾首,他到不在乎死几个百姓,而是认为不值得,“我跟你说过多少回,打我的旗号,赚点钱可以,但是不要太过份。你真缺那几个钱吗?多给那些不愿意搬迁的人几个钱,何必闹出人命。”
“大哥,你不知道,那群刁民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我也是没有办法。”周延辉反驳道。
周延儒叹息一声,“如果只是这样,还可以处理。”
周延辉道:“大哥,还有一点事情,就是开设烟馆,卖福寿膏的事情。当时前上海县丞,屡次向上举报,我就让人把他~~~”
“我日你娘!”周延儒忽然跳起来,随手抓起茶壶,砸在画舫墙壁上,将一幅唐寅的真迹,全部淋湿。
周延辉吓了一跳,咽了咽唾沫,不敢再说话了。
周延儒气得浑身打哆嗦,呼出一口浊气,一甩衣袖,“这事我不管了,你们自生自灭吧!”
“大哥,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延辉急道:“现在巡视组已经到了松江,你要是不管,让他们查下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周延儒冷哼道:“你干的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情,我会向陛下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