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漠是临时赶回来的,明日一早就又要走了。
我怕她累,赶在凌晨之前带她回家里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我们今晚没有亲热,而是偎依在一起谈谈心聊聊天,偶尔亲亲嘴摸摸奶。
清晨,余漠起床准备出差。
我也起来陪她吃早餐,送她出门由吴迪送她去机场。
依依惜别之后,我在客厅里玩手机,猜测余漠应该到机场了。
我刚想给她发消息,就收到了她的来电。
我开心的接通电话,温柔的问:“想我啦?”
“欢……我爱……”
我笑容消失殆尽,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周围安静的如同真空。
忽然的,我好像有了意识,心脏却仿佛崩裂似的痛得我头晕目眩。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明明很想冲出大门,双腿却压根站不起来。
手机里没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也没了撞击和吐血的声音,可我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我恢复意识的那刻,眼前已经有一具盖了白布的躯体了。
我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
“漠……”
我感觉一股血腥味涌现在嗓子眼里,想吐却吐不出来。我掀开白布一角,只觉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医护人员扶我起来,我也很想用力站起来,可我依旧倒了下去。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专属个人病房里。
妹妹和奶奶以及经纪人和助理都担忧的看着我。
我听说,车子是尾部受到剧烈撞击,驾驶座上的吴迪被抢救了过来。
吴迪休养了一个月才忧伤不已的跟我回忆,说那司机卡车失控却总是跟在她后面,不管她怎么躲闪,都还是被对方撞了上来。
卡车司机是醉酒驾驶,车子又没有年检和报修就上路了,如今知道没了一条人命,赶在警察抓他之前就自杀了。
根据余漠的遗嘱,她的个人财产都属于我,余家的产业不得不又一次落入余锐的手中。
于彤替代我成了庄园的第二主人,成了余锐的妻子。
我也早已搬离了庄园,搬到余漠的别苑里住着。我消沉哀伤,颓唐萎靡,痛不欲生。
我没有见客,也极少外出。我停掉了所有工作,也屏蔽了交际圈。
我化身为孤岛上的望夫石,每天都期待自己可以从梦中醒来,睁开眼还能看见余漠冲我温柔的笑。
没有她的这半年里,我感觉自己熬过了半个世纪。
我花费了许多精力和钱财来秘密调查那场事故是不是真的意外,因为我总觉得余锐和于彤十分可疑。
我根据我的直觉,找私家侦探和其他渠道的人员帮忙调查事故相关的人和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余锐和于彤的手段和势力比我高的原因,我还是没能拿到十足的证据来证明他们是害死余漠的幕后主使。
但蛛丝马迹还是有的,也越发令我怀疑余漠的死跟他们有关。
这天,我抱着余漠的骨灰来到海边和吴迪见面。
吴迪身体依然没能完全康复,但头脑和精力都已经正常了。
吴迪和我看了半天的海浪,也是只凭直觉来判断这起事故是人为制造的意外。
“她要在海里成为美人鱼吗?”
“我可能想和她在树下沉睡。”
我又抱着骨灰,神经兮兮的回了余漠的别苑。
不,现在这里是我的别苑了,这里是我和她的家,一直都是。
我曾想过要委派杀手联盟来干掉余锐和于彤,可我很想亲自动手。
余锐和于彤的安保系统比余漠的还要严密,所以刺杀和投毒是比较难实施的。
但他们要举行婚礼了。
好笑的是,于彤居然邀请了我。
我装作友好的样子,抱着骨灰去庄园登门拜访她。
于彤对我态度淡淡:“你能走出悲伤,挺好的。”
我微笑道:“我昨儿刚收到你的邀请,夜里就梦到余漠了,她听说你要嫁给她弟弟,有些惊讶,但也托我祝福你。”
于彤垂眸笑了笑:“谢谢。”
我微笑道:“你有什么话想跟她说的吗?我可以替你转达给她,毕竟我经常梦到她。”
于彤微笑的摇了摇头:“她爱的人是你,没必要多提我。”
“好吧。”我难过的哭泣起来。
于彤坐立不安的没有劝我。
我发挥了平生最炉火纯青的演技,在于彤面前表现得我有多么信赖她,装作天真的模样和她胡言乱语。
也不知在她看来,我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在情敌面前会自乱阵脚的率直女人。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得出我是在演戏,反正我是看出来了。
她很心虚也很不耐烦我提及余漠,甚至都不敢也不愿抱一抱我怀里的骨灰。
半个月之后,我来海边参加婚礼了。
我躲在跑车里,望见余锐和于彤从婚车上下来,携手前往宾客聚集的地方。
我弯弯嘴角,以平生最彪悍的车技冲进草坪和车道之间的绿化带,撞向大惊失色的两个人。
“砰!”
椰子树下,我看见余漠穿着婚纱捧着鲜花等着我过去。
我每走近一步,身上的衣裳就从鲜红变成了雪白,从长裤变成了纱裙。
“余漠,你等我多久了?”
“欢欢,做我的老婆”
“你都还没说你爱我。”
“我爱你。”
“有多爱?”
“就像大海里的盐,那么淡,又像秋山上的落叶,那么轻。”
“哼,我对你的思念也不沉啊,就像冰川上的雪花。”
余漠露出一抹十分美丽的笑容,吻住我的嘴。
我搂住她脖子,也柔情似水的献上炽烈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