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生揣着自己所有的金银珠宝,趁半夜守门人如厕的时候逃了,哪怕翻墙的时候拐伤了脚他也依旧跑着,马不停蹄的赶往大牢。
狱卒全部睡觉了也没关系,他就坐在门口等着,直到太阳升起。
花了一两银子买通狱卒,陈夏生见到沈九畹的那一刻只觉得恍如隔世,似乎最后一次见面在上辈子。
他抓着牢门轻唤:“沈姑娘。”
坐在牢房里的沈九畹转身,笃定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女子虽然素面朝天的却没有受伤,陈夏生松了口气,又提起心来:“您这是……怎么了呢。”
“无大碍,只是被朝廷抄家罢了,过几日就会把我放出去。”
“他们如何忍心?沈叔父杀了您的父母啊!”
沈九畹高深莫测:“利益中哪里有对错呢。”
“这如何公平?如何公平啊!”陈夏生死死捏住牢门:“对您如何公平?”
“是不公平,只是能如何?”沈九畹道:“可惜我马上就要变为街边乞丐,说不准哪天就死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您变成乞丐的!”陈夏生没有比现在更坚定的时候了,他认真道:“我的银钱足够买间小房子,您先住进去,以后我会努力唱戏的
保证您不会饿死的。”
陈夏生越说越顺畅:“或者您愿意的话咱们可以换个地方生活,哪怕不唱戏我也能养您。”
沈九畹道:“我这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带着我做什么,到时候拖累你。”
“沈姑娘,您如何是拖累?您是我一生也不敢肖想的天呢。”陈夏生眉眼温柔,说出一直埋在心底的话:“三生有幸能认识您。”
要不是沈九畹落魄了,他根本不敢说出这些做梦都不敢肖想的话,陈夏生会躲着家缠万贯的沈九畹,却会珍惜身无分文的她。
陈夏生双目带着爱意,耀眼的不可思议,沈九畹看着看着就笑了,她努嘴:“推门。”
陈夏生:“恩?”
“推牢门。”
陈夏生下意识推了下,门开了?
他愣住:“这……”
没关死吗?
沈九畹笑着打开门,把陈夏生拉进牢房里:“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呢,恩?”
陈夏生好像懂了什么,红着脸转身就想走。
沈九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只身投入男子宽阔的怀中,她把头轻轻靠在陈夏生肩膀上:“别走,你说要跟我一辈子,如何能食言?”
陈夏生:“那如何一样?”
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沈家主,他还是明春班的戏子,如何一样?
想想自己刚才的一番真情流露,陈夏生恨不得时间倒流!
“如何不一样?”沈九畹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挂在陈夏生的腰间:“喏,你要的沉香,沈府一共剩这点儿了,都给你。”
……
……
一片寂静后陈夏生摸摸荷包,深深叹口气。
沈九畹可真会戳他的心窝。
又捏了捏荷包,陈夏生决定放肆一次,今生只放肆这一次。
他试探着伸出双臂把女子抱起来,然后由轻而重的死死把人揉进怀中:“好。”
好。
沈九畹仰头看着他,突然道:“你的左脸怎么有疤?”
陈夏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回忆道:“那天知道您去德阳班找梅仙儿,气愤下摔了一跤给磕的。”
那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啊,沈九畹笑:“你被班主灌辣椒水也是因为这件事儿?”
陈夏生抿唇:“算是吧。”
“这样呀。”沈九畹坏笑着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踮
起脚尖轻轻的亲了下陈夏生受伤的地方:“亲你一下算是赔罪。”
陈夏生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落荒而逃,他故作淡定道:“我们先回去吧。”
沈九畹哈哈大笑:“好,都听你的。”
二人相携离开。
出门前一直站在暗处的季平麟低声道:“多来看看平惠,她把你当亲姐姐。”
沈九畹脚下不停:“沈府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回去的路上陈夏生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季公子……”
“哦,我与他定过娃娃亲,不过早退了。”
陈夏生早知道这件事儿了,只是他瞧着季平麟分明对沈九畹余情未了的样子。
斟酌片刻,他道:“刚认识您的时候季公子来过明春班,警告我离您远一些……”
沈九畹笑:“所以你就远离我了?”
“我配不上您。”
“你啊,太小心翼翼了。”归根究底还是太自卑了,也太没安全感,沈九畹拉住他的手,道:“下个月你我就成亲。”
陈夏生皱眉:“沈姑娘,贱民不能成亲的。”
“叫我九畹。”
陈夏生无奈:“九畹,我是贱民,不能与良民成亲的。”
“马上就不是了。”
“什么?”
“你马上就不是贱民了。”沈九畹神秘一笑,二人牵着手来到户籍处:“走,我们去帮你脱离贱籍。”
陈夏生愣愣的被她拉进去。
街上的人指指点点道:“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有人怼他:“你懂什么,那是沈家的沈姑娘。”
“报仇成功那位?”
“正是。”
“哦,那没什么关系了。”
……
阳光正好,你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