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
曹辰已经听米有桥讲过了三遍,唐悠然杀入倭寇岛的英勇事迹。
可他像是听不够一般,又问道:“几千倭寇都死了,只剩下十几个人?”
米有桥跪在地上,用力点头:“是的,陛下,老奴可以保证,活着的倭人,绝不超过二十人。”
曹辰大笑:“好,好,好。朕的护国长公主就是厉害。哈哈哈。”
他笑了半晌,又问道:“公主吹笛子时会下雪,那些倭寇听了之后就会自相残杀?”
米有桥心里很无奈,您都问了三遍了,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陛下。公主的笛音饱含内力,老奴与李家十几口人在小船上,离倭寇的小岛足有两三里,听着那曲子,还觉得心里闷得难受,只想拔刀入战场,砍杀上一遭,才能将胸口的郁气给出了。”
曹辰喃喃自语:“没想到阿然竟还会音攻之术。朕知道了,定是跟她师叔学的。”
见殿内几人虽微低着头,却都吱愣着耳朵,曹辰轻咳两声:“米有桥,将此次大捷的详细情况,写个折子送上来。让文武百官好好瞧瞧,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倭寇,是怎么覆灭的。”
曹辰笑得合不拢嘴,抬脚就要走人。
米有桥咬了咬牙,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曹辰回过头来,讶道:“此次行动,你也算大功一件,何罪之有。”
米有桥不敢耽搁,趁着皇帝心情大好,将他与方应看之间的利益牵扯,全部抖了个底。
曹辰微微眯着眼:“怎么今日想起来向朕认罪了?”
米有桥:“陛下,公主殿下向来不待见老奴。事情一办完,殿下骑上大雕就飞走了,老奴跑了十几里路,才买到一匹劣马,又去附近县城,找县令大人借了两个马夫,一辆马车,日夜不停赶往京师。
老奴这一路上,翻来覆去地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公主殿下,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直到进城门时,听一纨绔教训家奴,问他‘你是哪家的奴才?’。
老奴才知自己无意间犯下了大错。
陛下啊,老奴自来兢兢业业,胆子又小,再不敢
做下犯上作乱的大事。
只是老奴私以为,方小侯爷很得陛下赏识,钱多嘴甜,人脉还广,老奴只想着跟他结个善缘,想着多从他那儿捞几个养老银子。
陛下,老奴知罪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米有桥。
曹辰沉默了,王安的事已经查证,他确实投靠了南王,南王世子被毁容的事,王安到现在都不知道。
若非还想用他给南王传话,这个奴才早就被他给拉出去砍了。
米有桥跟王安的性质还不同。
有桥集团,听名字,像是米有桥在主管,可无论是从唐悠然,还是米有桥这儿听到的信息,都是方应看在主事。
米有桥也只是挂个名,给方应看一些方便,方应看给他金银。
两人纯属利益联盟。
尽管这样做,也是犯了大忌的,但皇宫里一共也没几个武功了得,心性不错,他还了解的太监。
曹辰沉默片刻:“罢米有桥东厂厂公一职,代领东厂厂公,日后若再有犯,废其武功,贬入浣衣局。殿前侍卫何在,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米有桥感恩戴德,欣喜若狂的被侍卫拉下去打板子了。
历来,被打板子还能这么高兴的,也就只有他了。
罢职不要紧,皇帝还愿意信他,这就够了。
※※※
江南,万福万寿园。
唐悠然还是那个唐悠然,但她只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像是一坐巍峨的高山。但当你仔细去观察时,却又发现,她像是融进了自然。
金四爷待唐悠然更恭敬了几分,他只觉得,公主殿下比上次相见,更有威势了一些。
唐悠然正为金四爷的女儿看诊,这位姑娘生的极美,从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来看,无处不白。
只一打眼,唐悠然就怀疑她是白化病。
可再仔细诊断后,她却发现,这并不是白化病,也不是麻风病。
这种病情很复杂,也很简单。
说白了,这就是心理问题引起的疾病。
就像石观音爱上了镜子中的自己,那耳喀索斯爱上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这位小姑娘,她生来就很美,皮肤也是这般的白。
她自小就有些自恋,还有洁癖症。
在现在的她看来,大多数男人
,她只要看上一眼,就觉恶心。有时甚至恶心得想吐。
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一个让她看了不想吐的男人,实在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