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京日报》报道了一起黑恶团伙打断孩子的手脚,控制乞讨赚钱的案件,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在我报记者的帮助下,警方顺利将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
警方和市政府对此感到痛心,同时也表示将高度重视,严查外来人口,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流浪汉乞讨者登记在册。
2006年,十月,国际马拉松将在上京市举办,届时会有国内外选手参赛。
上京市政府为了展现上京市良好的城市形象,在全市内展开城市管理整顿,城市美容,禁止摆摊,驱逐流浪汉乞丐。
上京市市长发表声明: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查到户籍的流浪汉乞丐谴回原籍,未有登记在册的乞丐流浪汉一律送往福利院。
第二天醒来在公园里看到这张政策通知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用和刘易守争了,大家都不用抢饭吃,上面给你安排的是明明白白。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三个多月,可是它容不下我。这几个月的讨饭生活赚到了有四千块钱出头,有刘易守施舍的,也有自己每天偷偷藏一点,日积月累积攒起来的。
这些日子长高不少,身高蹿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伙食好的原因,快11岁的我有1米6了,这身高长的有些不科学,之前没这么快。
好像在经过船上那次莫名其妙的高烧之后,个头长的是飞快,听力视力和记忆力也提升了不少,被蚊子咬了之后的红疙瘩也是一会就消了。
因为身体长的快,衣服都重新买了好几次,现在穿着廉价的地摊衣服,白白净净的,跟城市里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其实也可以不用离开,上京这么大,只要离开刘易守这里,换个地儿就能重新开始,不过我没有身份证,我得找机会弄个新的身份了。
这么久的谋划因为一纸文书全部付诸东流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但是就像院长对我说的,不甘心的事多了,那就不甘心吧。
又想起院长对我说的:你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你是你,如果你不是你,那就没有这么多的事。
这些人对我做了长达八年的局,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孩子,最后还要拿我当引子,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我的父亲把丢在这个孤儿院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布局。如果是保护我,那那些人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如果是想害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被人强迫还是另有目的。
等等,我脑子里为什么只有父亲的印象,对于母亲没有丝毫的记忆点,这是为什么,不管是相貌还是神态动作,一点都没有印象,像是被人抹去了。谜,太多了。
还有,我的身体发生的离奇变化会和那些中草药有关吗,是院长喂我的那碗汤那些肉有问题,还是在我小时候未有记忆之前就被人喂了什么东西,看来有空我得去找下中医药材的地方,去找一找这些让我感到熟悉的特殊味道的中草药。
现在我得离开了,等刘易守他们过来找到我,就不好走了。不过我现在手里有钱,对于新的生活也不慌,可以四处走走看看,对了,我之前想买一副围棋来着,现在虽然不好随身携带,但是可以去看一看。
坐上出租车离开了这里,叫司机带我去离这儿远一点儿的能买围棋的地方。我拿了几百块装在兜里,剩下的钱捆成一团跟内裤绑在一起,那些钱刚从土里挖出来,有点湿,贴着下身硌得慌,有些难受。我在后座扭来扭去,想把钱的位置调整的舒服一些。
司机还以为我有痔疮,热心地给我提供帮助,问我要不要先去趟附近的痔疮医院,和cq市的肛肠科医院齐名,便宜而且效果好,我怀疑他是医院的托。很明显,他的车座椅上全是这个医院的广告。(你们在想什么?怀疑这个司机有问题?不是,我单纯的在水字数)
司机师傅把我送到了一家店面很大的围棋店铺,车程有一个多小时,真黑。这家店占地面积很大,旁边都没有其他的商铺,门前很大一块空地,只停着几辆豪车。
正门口有着两座石狮子,阳光落在石狮子上,有种玉的质感,很圆润,这种玉的质感不知道是不是人去盘出来的,看的出材质不凡。
店子是仿古做的,隔着玻璃往里面望去,古色古香,店子正中间有块牌匾,是店铺的名字——苦海斋,一个卖围棋的起这么个名字,真奇怪。
我走了进去,这么大个店,门口没有欢迎光临的服务员也就算了,里面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
我去地摊买衣服还有热心的摊主不断给我介绍他们家的东西呢,这么高档的地方连人都没有。奇怪,奇怪,真奇怪。可能这就是店主的设计,吸引有钱人。
我一个人在里面四处看,很大,有两个区。前半区全是围棋,棋盘,棋子,还有棋谱,都整齐的放在木架上,供人挑选观看,中间有两个围棋对弈的位子,棋子在棋盘上已经落好了,不知道是店主布的棋局,还是对弈的两人有事离去了,棋桌上的茶还在冒着热气。
我也不急着去观察那些架子上的棋盘棋子棋谱,走过去看这局棋。在藏书馆的书里,我尤为喜欢看棋谱,在弄懂了围棋的基本规则后,就迷上了这个只有黑白两种棋子的东西。
藏书馆里有很多关于围棋残局之类的棋谱书籍,不知道是哪位先生送的,我一直很感激这个未曾谋面的人。
岁月如棋盘,人生作棋子。活在这世上,以为守住棋子就能看清黑白,掌握自己的命运。殊不知,山高水长,这走过的路,叫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