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体现种族的不同,五个人都被换上了具有各自种族特征的服装。
路禾环顾一周。
于殆一身燕尾服,头上带着恶魔角,配着一双血色瞳孔;韩付脑袋上支着光圈,背后挂着小翅膀;池簇做了尖尖的精灵耳,背着弓和箭筒。
越知行则一身暗红西装,皮肤异常白皙,说话时隐约能见两个略显锋利的虎牙。
而他自己呢。
路禾瞧了眼自己的一身欧式校服,一副平光眼镜,无奈地耸了耸肩。
还真是很人类。
上一期的节目播出后,节目组也听取了网络的意见。
就像于殆说的,越知行和路禾关系太好。
路禾知道逻辑链条,那也就相当于越知行知道,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因此,在这次的节目中,血族是人族中的叛徒,两边阵营天然对立,而恶魔则爱着天使,也自然形成一个小团体,借此削弱现实关系对游戏的影响。
“规则就大致是这样,再次强调,各位老师,演出不能脱离人物设定,没有获得桂冠的人将受到惩罚,如果没有异议,那就开始吧。”
众人互相看看,均没有任何意见,第二季录制便由此正式开始。
扮演兽人金的NPC首先落了座,在他的指引下,众人纷纷坐下。
路禾在兽人金的对面,旁边一对是韩付和于殆,越知行则坐在了桌子的对角线处,离他最远的地方。
但这并不妨碍越知行的声音最大。
在导演说开始后他便起了身,昏暗的顶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本就傲慢的神色更难以接近了两分,可他不但不收敛这份气质,反而语调也故意带上了浓浓的译腔。
“哦我的小哈尼。”他远远地点了一下路禾,神色倨傲讽刺,“人类是怎么选出你这个小不点作为代表的?”
路禾扶了一下眼镜,目不斜视地与越知行对话,“人类的背叛者,自你堕落后,人类的事务便与你无关了。”
“可惜了。”越知行笑着拿起桌上的红酒杯,红色的酒液折射出一道红光,染红了半副面庞,“我们四族之人弹弹手指,你一个小小的人类便会顷刻间消弭,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路禾站起身
,直视着越知行的双眼,“既然我能来这里,就证明我们之间并无高低不同。”
场面静了一小会。
越知行没有说台词,反而与路禾剑拔弩张地对视,仿佛被他的话激得不止如何应对。
路禾则觉得有些奇妙。
在拍摄《缠身》的时候,他每次和越知行对戏都是有些怵的,这种怵并不是来源于对自己演技的不自信,而是在面对自己崇拜的人时,一种害怕没有表现到最好的不安。
但在刚才,他们隔着整张桌子对话,他却发现,自己那种怵小了许多。
偶像当了自己的男朋友,也算是跌下神坛。
路禾勾了勾嘴角,觉得这种感觉蛮好。
台词继续下去,即便有兽人金从中调节,种族所带来的天然排他性也令众人不欢而散。
“桂冠最终只有一个种族可以获得。”兽人金在众人背后说完,又朝路禾招了一下手,“人类,你留一下。”
路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越知行,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上一秒还在桌上吵架的人这会正满眼关切,路禾笑了一下,偷偷朝他摆了一下手,跟兽人金离开。
“就像血族伯爵说的,你了解环装链条,却没有自保能力。”兽人金缓缓道。
路禾想着角色的性格,不服地皱起眉,半晌才认命般低下头,“是的。”
“兽神已经想到了。”兽人金用宽厚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头,“这是给你的。”
他拿出一把小刀,“这是神的利刃,可以在仅有对方的情况下,杀死任何一个种族的人。”
……
路禾再次回到大厅时,越知行正站在大厅一角等待。
角落是摄影机的盲区,却能被人用肉眼轻而易举地看见。
被拘束着的顶光下,人类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了刚才还势同水火的血族伯爵,两个人一言不发地顺着漆黑的长廊,朝血族伯爵休息的房间走去。
“我的台词结束了。”越知行小声说。
“我也……唔。”路禾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一只温热的手在黑暗中拉住了自己的指尖,然后顺着指节攀升,牢牢地桎梏住了他的手掌。
“有摄影机。”路禾回头看了一眼黑洞洞的背后,声音有些不稳。
“那正好。”越知行
搭在路禾手背上的手指点了点他,“要是被人拍到了,我们就公开。”
公开?路禾吓了一跳。
且不论越知行的知名度,哪怕是普通人中的同性情侣,也鲜有敢公开的。
这对家庭、社会关系都会是一个极大的重创。
听路禾没说话,越知行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黑暗中,路禾看不清他的情绪,只听他走了几步,才半开玩笑地说,“吓着了?”
“嗯。”路禾才刚答,便感觉自己的手掌被越知行捏得生疼,他意识到越知行生气了,连忙改口,“没、没有。”
越知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默默放松了些。
“骗你的。”血族伯爵的皮鞋在黑漆漆的路面上发出响动,混着他的解释,“那个摄影机没有夜视功能,看不见的。”
越知行又往前走了一步,步伐联动着二人牵着的手微微晃动,“再走三十三步,我们就不能牵手了。”
路禾下意识地抓紧了他。